第28章 終棄

仿佛濃重得化不開的墨,黑暗撲面而來,包裹着世間的一切。沉重的巨石壓在胸口,讓人無法喘息,而倏忽間,已自萬丈高崖憑空墜落,耳邊風聲唿嘯,那即將來臨的死亡帶來無邊的恐懼,卻無休無止,兀自墜落,永不着地。

偶爾一道光束,自天國照來,明光四射,霞彩飛揚,諸般煩惱憂愁一掃而光,大喜大樂,春光明媚,正自沉醉徜徉其間,風雷驟起,天地變色,周遭一切又換了顏色,人間赤地千裏,鮮血遍地,那朦朧之中,隱約人影,漸漸遠去。

懵怔着,品味着內心的一絲熟識,卻無從記起,只是心頭那一抹憂愁,千迴百轉,縈繞不去……

生理上的乾渴讓人焦躁煩悶,袁力從沉睡中緩緩醒來,氣力微弱的睜開雙眼,病房裏慘白的燈光有些耀眼。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袁力發現腿上沉重不堪,堅硬的程度應該是石膏。鼻樑上的怪異沒有吸引他太多的注意力,倒是右手的觸感很快就讓他滿心的欣慰。

手腕被一雙細膩的手輕輕握住,手掌放在一張略微冰涼的面龐上,一絲秀髮低垂,隨着主人的唿吸,微微的摩擦着手指。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袁力的手指輕輕滑動,指尖的那抹熟諗的豐腴和柔膩告訴他,漏夜守在自己牀畔的人兒究竟是誰。

婦人睡的並不深沉,男人的輕微挪動,早就驚醒了她。抬起頭,看到繃帶下那雙深情卻略帶苦澀的雙眼,婦人姿勢不變,卻用臉蹭了蹭男人的手掌。

「力,你醒了?」

「瑄姐……」

「渴了吧?」

劉瑄衝男人温情一笑,打斷了袁力的話,用湯匙盛了口糖水,餵給袁力。

袁力喝了兩口,唇間的乾裂得到緩解,趕忙問道:「天還沒亮?」

「還沒呢——」

劉瑄剛答完,才回過味兒來,接着道:「你已經昏睡了二十個小時了。」

袁力有些驚訝,雖然説受了槍傷,但是昏迷這麼長時間,似乎也並不合理:「怎麼會這麼久?今天二十六號了吧?現在幾點了?」

「傷倒是不重,腿骨被打破了一塊,只是你自從周一晚上接到電話,到你昏迷這段時間基本就沒休息過,所以才一睡不醒。」

劉瑄微笑着説出了自己的看法,接着面色一暗,續道:「你小姨……」

「小姨怎麼了?」

袁力趕忙問到,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你暈過去後,她讓我們統一口徑,只説她被那個男人強姦了,關少廷擊斃了兩人之後又對她起了色心,姦污了她,然後要殺你滅口。盼兒……盼兒失手殺死了他。」

説到女兒,劉瑄有些心有餘悸,卻還是繼續説道:「其它的,她就讓我們説不知道了。」

「哦,」

袁力沉吟了一聲,略有些遲疑的問道:「陸明祥是怎麼進來的?是不是我表嫂……」

劉瑄已經知道了袁力和周雪筠的關係,她明白男人話語中未盡的意思,心中百味雜陳,卻還是回答道:「不是,當時……當時我和雪筠都在門外……門外站着,酒櫃那裏有一個秘道,陸明祥從那裏出來時,正好在雪筠身後,所以才……」

説到自己的偷窺,劉瑄有些難堪,可是有些事她耿耿於懷已久,之前男人昏睡不行,對其擔心佔據了思考的上風,暫且還能壓下;現在袁力既已醒來,那胸中塊壘,實在是不吐不快了:「你……你和雪筠,還有你小姨,一直都有那些事兒,對嗎?」

語氣雖然遲緩,語意卻無比堅決。

「對啊,你不是都知道了麼?」

袁力有些好奇,美婦人為何會突然如此。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並不如何信任她們?」

説出心中的疑惑,劉瑄稍微好受了一點,倒不是仗義執言,只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她害怕自己也是這樣的結局:「你們在一起那麼久,可是你……」

明白婦人所擔憂的究竟為何,袁力苦笑着搖了搖頭,苦澀的説道:「小姨是我除了父母之外最信任的人,是我自懵懂記事起一直暗戀的女子,她在我的心目中,是長輩,是姐姐,是知己,是情人。可是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她如此深沉的心機,隱藏在這一切背後的她,還有我爺爺奶奶因為她而慘死火中,我不該懷疑她嗎?」

「至於表嫂,她是一個單純的女子,心地善良,她有自己的主見,卻正因如此,她也很容易被利益驅動。我相信她對我的感情,可我不相信她願意為這份感情犧牲一切。」

袁力注視着劉瑄,眼含深情:「瑄姐,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重視感情,願意為之犧牲一切。大多數人,都是像我這樣,願意為一個特定的對象犧牲一切,而對其它人,除了責任,就只是敷衍而已。」

「而我那個唯一的特定對象,就只有你一個人。」

男人誠摯的話語,暮鼓晨鐘一樣震撼着婦人的心靈,她簡單的以為感情是付出是理解是忍讓是包容,卻不知道感情是有代價有條件有深淺有區分的。劉瑄無法區分男人感情的真偽,因為她早已深陷在這感情的泥潭裏,不能自拔。像每一個沉浸在愛河中的女人一樣,劉瑄不可抑止的被男人深情的話語打動了,儘管理智提醒着自己要慎重,可是內心深處的感動已經讓她幸福的不能自制。

「力!」

握着男人的手,似乎想把臉融化進去一般,劉瑄眼眶濕潤的看着袁力,滿目深情,用言語已不足以表達她的感激,感激男人給予她那無盡的幸福。

「叫『哥哥』!」

促狹的擰了擰婦人的臉蛋,袁力語帶輕佻的説道:「聽你叫『哥哥』,味道都不一樣呢!」

「你就壞吧你!」

劉瑄頗為羞澀,雖然不是沒叫過,但那畢竟是閨房之中夫妻之樂,如今在醫院裏,即便四下無人,叫起來還是讓人難以啓齒。

「哥哥!好哥哥!」

略微猶豫了一下,想着情人猶在病中,不想太過違逆他,還是硬着頭皮,酥酥麻麻的叫了一聲。

「哎!」

特定環境下的特定行為,會給人帶來不一樣的刺激。這一唱一和之後,兩個人剛才產生的隱隱隔閡煙消雲散,其樂融融之中,又多了一份相知。

輕輕的撫摸着婦人的臉蛋,袁力閉上眼睛,一邊感受着婦人皮膚的滑膩,一邊享受着難得的温馨。見男人不説話,劉瑄心有靈犀,放下了握着男人手腕的手,輕輕的為他掖上被子,然後又輕輕的把頭枕在男人的身上,也閉上了眼睛。

出神良久,袁力先出聲了:「瑄姐,想什麼呢?」

美婦人像一隻乖巧的貓兒一般,語聲嬌憨,温柔的呢喃着:「沒呢,沒想什麼。要是一輩子都這樣,該多好……」

「可別介,我可不想一輩子這樣!」

袁力話音未落,看婦人正要坐直身子,趕忙説道:「總這麼躺着,你還得伺候我,多難為你啊!還是一起躺着一輩子吧!」

説着話,已經伸出手,攬着婦人的肩膀,示意她爬上牀來。

「討厭啊你!」

像小姑娘一樣輕輕拍了下男人的胸膛,劉瑄有些忸怩的看了看門口,確認單人病房的門已經拴好了,這才低頭去脱鞋子。

袁力拒絕了劉瑄和衣上牀的舉動,用眼神示意她脱去身上的衣服。看到袁力的眼神中滿是欣賞和玩味,婦人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卻並不拒絕,夜色深沉,自己也不想這樣躺在愛人的身邊。

劉瑄的身體並不輸周雪筠,纖腰款款堪堪一握,除了注重保養,天生的美人坯子至關重要。腿上一條藍灰色牛仔褲是女兒送的生日禮物,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飾物,光燦燦的耀人雙目;配上上身的橘黃色羊毛衫,看上去青春靚麗,落落大方,充滿朝氣,要不是長發散亂與眉宇間的風韻,真與女大學生無異。

本來按照劉瑄的穿衣風格,是不會這麼打扮自己的,可最近幾年女兒漸漸大了,有了自己的審美觀,每次母女二人逛街購物,都是女兒拿着自己的信用卡給自己買單,選中的衣服儘是青春少女的打扮。初始的時候劉瑄還有些不樂意,最終卻被女兒説服了:「媽你才多大歲數,就老氣橫秋了?你才三十出頭!正是黃金年齡!你必須要朝着十八歲以下的方向打扮自己,裝老裝成熟那是我們小姑娘的事兒,你就別跟着摻和了!」

婦人柔柔媚媚的脱下牛仔褲,脱下羊毛衫和絨褲,一身粉紅色的內衣包裹着完美的身材,掀開被子,爬上牀來。

單人病房的牀略寬於一般的單人牀,較諸普通的雙人牀略窄,被子倒是夠寬大,足夠蓋在兩個人身上。劉瑄穿的不多,為了方便行動,在屋子裏也脱去了羽絨服。北方的二月,天氣依舊寒冷,暖氣燒的已經不是那麼熱了。坐在椅子上打盹時,身上倒是披了羽絨服,只是和情人一番打情罵俏,衣服已經滑了下去,進被窩的時候,劉瑄的身上就有些冰冷。

袁力被冷氣一激,打了個哆嗦,一身單薄的病號服,加上氣血不足,明顯有些吃不住。劉瑄歉疚的往外挪了挪,卻被袁力勾住脖子,拉了回來,一把吻在唇上。

「唔!」

稍微推了一下情人的胸膛,劉瑄本是害怕自己身上的寒氣侵了男人的病體,只是那香吻來的實在火熱,她根本無法拒絕。

畢竟是在病中,袁力不敢太放肆,劉瑄也捨不得情郎冒險,二人淺嘗輒止,不一會兒就彼此分開了,只是婦人的身子已經温暖了起來,緊緊的貼在男人的身上,玉臂橫陳,輕輕撫摸着男人的胸膛,柔情繾綣。

「瑄姐……」

「嗯?」

察覺到男人有話要説,劉瑄揚起頭,對着男人的耳朵吹氣,又伸手輕輕撫弄着貼着繃帶的鼻樑,問道:「還疼麼?」

「疼倒是不疼了,就是……」

袁力有些難以出口,可人有三急,實在是隱忍不得,只能硬着頭皮説道:「瑄姐……我想……想噓噓。」

「噗嗤!」

婦人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情郎畢竟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有些時候臉皮稚嫩的程度,真和大姑娘無異,可偏偏有的時候又臉皮厚的非常,比如總是纏着比他大那麼多的自己叫他『哥哥』……

「我去拿夜壺……」

看着小男人的臉已經臊得通紅,劉瑄強忍着笑,就要起身,卻被袁力輕輕握住胳膊,疑惑的話語尚未出口,卻聽袁力叮囑道:「姐,披上衣服,小心別感冒。」

「哎!」

男人語聲平淡,發自心中,自自然然,聽在婦人的耳朵裏,卻如妙語綸音,悦耳非凡,卧有枕畔噓寒,病有牀頭問暖,人生尋尋覓覓,所求所想的,不就這一句款款温言?

披上衣服,把被子掀開一角,就着燈光,褪下情郎的內褲,劉瑄臉蛋微紅,玉手在被窩裏捂熱不久,扶着龜頭,口中卻戲謔的熘着不太熟練的口哨,同時俏皮的盯着袁力,嘴角含笑。

憋忍了許久,袁力早就顧不得在婦人面前丟了面子這回事了,稀裏譁啦一陣酣暢淋漓,長舒了一口氣之後,才覺得頗為難堪,不敢正視劉瑄.拿去洗手間倒掉夜壺,劉瑄洗了手,似乎想起了什麼,從自己的包裏拿出兩張濕巾,撕去了包裝,輕輕的幫袁力擦拭下體。

本來的人間兇器此刻温馴的匍匐在身上,袁力有些好奇的看着美婦人的動作,他並沒有想到情慾上去,畢竟仇人暴死,小姨身陷囹圄,他也不信知書達禮的美婦人能在這樣的場合下做得出『夜勤病棟』的事兒來。

只是袁力並沒有猜到劉瑄的心思,只見她兩張濕巾細細擦拭之後,就那麼斜坐在牀尾,伸手扯了下羽絨服,遮住蜷起在牀頭的雙腿,側下身子,温文款款的把男人的陽物含進了嘴裏。

「瑄姐……噢!」

正要出聲詢問,卻被婦人驟然的一次深喉刺激得一哆嗦,一句話便大半被噎進了肚子裏。

「嘶……噢…噢…嘶!」

婦人對龜頭的刺激強烈而頻繁,微涼的玉手託着睪丸輕柔的搓弄,秀髮垂在臉側,隨着婦人臻首的上下晃動如波浪起伏,袁力看不到婦人的表情,只是伸手輕輕摩挲着婦人的頭頂,意示嘉許。

「瑄姐……停……嘶!停!瑄姐!」

袁力心頭忐忑,深怕婦人異常的表現是有什麼心病,儘管香豔非常性福無比,心中的擔憂卻壓抑着自己的欲望,終於忍耐不住,出聲制止劉瑄的動作。

「撮」的一聲,劉瑄用力的吸吮了一下漲紅的碩大龜頭,抬頭的時候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口水,正好映入了袁力的眼中。誘人無比的春色映入眼帘,袁力心中讚嘆了一聲,宜喜宜嗔的美人,不論何時都是這樣的動人,不由的看得痴了。

看着小男人痴痴呆呆的表情,劉瑄嫺靜端莊的面龐平添了一抹妖豔,柔嫩的小手繼續套弄着,嘴上卻説道:「昨晚……昨晚你和小姨做……那個被中斷了,我怕你鬱積着難受,所以……」

畢竟如此主動的獻媚於劉瑄而言是平生首次,一貫都是端莊形象的她對於做這樣的事,還是無比羞澀的,話未説完,就又低下頭去,借着秀髮的遮擋,又把男人的陽物含進了口中。

劉瑄不提醒袁力還不覺得,經她這麼一説,還真是覺得小腹位置似乎隱有一塊栓塞,冰冰涼涼的,勃起的時候似乎不如以前那般順暢自如了。想來是婦人幫自己小便的時候注意到了殘留的痕跡,能放下一直以來的心理界限為自己做這些事,加上過往的種種,讓袁力心中充溢着無比的温暖和感動。

如此細心和關懷備至,如此體貼和自我犧牲,對於剛剛失去最後兩個血親的袁力來説,不異於一劑強心針。心中的感動體現在肢體上,袁力的手充滿愛意的梳理着美婦人的秀髮,專心的體會着劉瑄的每一個動作。

劉瑄於口交已經不再陌生,一方面是袁力細心引導,另一方面,也是她自己細心體會所得。儘管是高級知識分子,劉瑄對愛情的態度卻迥於常人。她錯過一次愛情,結果鑄成了十六年的遺憾,十六年後再次遇到一個願意真心對待自己的男人,她不想重蹈覆轍,不想再荒廢人生。在她玲瓏剔透的心裏有一個執拗的想法,只要男人不拋棄她,她願意為之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尊嚴。

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發展,從當初的狐疑不決,到現在的堅定不移,兩個人的感情經歷了諸多考驗。袁力其它女人的存在對劉瑄是個不小的衝擊,可在歷經生死之後,這份感情變得堅定,彼此的心意也隨之變化,劉瑄在袁力心目中的地位,已經變得無比重要。劉瑄為之欣喜,雖然她早在相識的時候就做好了『做小』的準備,可誰不想成為情人眼裏最美的那一位呢?

七竅玲瓏的美婦人,把智能運用到任何一個領域都會成為箇中高手,何況還是性愛這樣一個百利而無害的美好事物?幾次性愛經歷下來,劉瑄已經把握到了情郎的性敏感點,加上袁力自身的放鬆,五六分鐘之後,袁力已經唿吸急促,瀕臨射精的邊緣了。

學着毛片裏的動作,劉瑄靠着腦海裏僅有的一點殘存印象,伸出舌頭,墊在龜頭下面,一手輕柔搓動睪丸,撫摸會陰,一手急速套弄,舌尖來回逗弄馬眼的同時,放下矜持和羞澀,大膽的抬起頭來,一雙秋水深情脈脈中滿是豔麗和期待。

「好瑄妹兒!叫哥哥!」

低聲嘶吼着的男人狀若瘋獸,只是身上不時疼痛,沒法主動,只能半央求半命令的注視着美婦人。

「哥哥!瑄妹兒的好哥哥!快射給瑄妹兒吧!好哥哥!」

劉瑄嫣然一笑,舌頭一邊要照顧龜頭,還要一邊説話,語聲就有些不清楚,只是這不清楚,聽在袁力的耳裏,卻更加刺激,在婦人叫了七八聲『哥哥』之後,一股濃稠黃白的精液蓬蓬射出,粘澀得就像膠水一般掛在美婦的舌尖,並不滴落。

「啊?」

婦人伸着舌頭,張着嘴巴發出詢問的聲音,眼中帶着徵詢的神色看着袁力。

舒服過後的男人睜開眼睛,先是一愣,然後才明白美婦人的意思,趕忙説道:「吐掉吧,瑄姐!」

看着美婦人下牀去,把口中的精液塗在面巾紙上層層迭迭的包好,又去衞生間裏漱了口,這才衝她説道:「瑄姐,難為你了!」

「傻瓜,這有什麼難為不難為的!」

看着男人對自己伸着雙臂,劉瑄莞爾一笑,脱鞋鑽進了被窩,繼續説道:「我……我願意為你做這些的。」

聲音微弱卻清晰可聞……

* * * * * *一個多星期之後,袁力坐在輪椅上參加了「二?二六殺人案」的庭審。在這段時間裏,袁力幾個人分別做了筆錄,劉盼因為未滿十六周歲,一直呆在劉瑄身邊,並未羈押拘留,沒吃什麼苦頭。倒是許曉晴,本來因為她是受害人,沒有牢獄之災的,她卻坦陳自己於陸遠山被害一案有牽連,主動要求羈押。

因此今天的庭審,是兩案並審,坐在控方的檢察官,正是許曉晴的上司,縣檢察院的檢察長,賀冬明。袁力並不認識他,只是隱約聽小姨提起過,此人剛正不阿,反腐倡廉得罪了不少人,不然憑藉他的資歷,早該提到市局了。

周雪筠把輪椅停好,坐在了袁力的身邊。劉瑄陪劉盼坐在席前,偶爾回頭看一眼,搜索着袁力的影子,直到看到袁力坐定,這才轉過頭去不再張皇四顧。

不一會兒,法官到席,全體起立……一系列必然要走的過場之後,賀冬明站起身,向法官致意之後,開始宣讀起訴書:「XXX 省XX地區XX縣人民檢察院起訴書,檢306 字第97 號,被告人許曉晴……」

劉盼的罪名並不成立,可以預見當時如果不及時制止的話,關少廷一定會謀殺袁力等人,因此免於起訴;起訴書主要陳述的,是陸遠山被殺一案以及陸名祥越獄謀殺獄警等案件。

元兇都已暴斃,能站在法庭上,接受審理的,只剩下許曉晴一個人,而罪名,正是謀殺。

「控方認為,陸遠山謀殺案的主犯是得到了許曉晴的信息,才準確的找到了陸遠山的吃飯的地方,並且實施了犯罪。這一點並無實據,是被告主動承認的。

因此控方認定,被告為了侵奪陸遠山的財產,蓄意謀殺陸遠山,所犯罪行為故意殺人罪……「「被告當時並未對實施殺人行為的兇犯直接授意要求對方達成何種目的,僅僅是提供給對方陸遠山所處位置的信息,當事人也無法預見最終結果,因此辯方認為,謀殺罪名不成立。」

擔任辯護律師的,正是許曉晴的同學,何文。許曉晴主動坦白的很多東西對她都非常不利,這一系列的案子主犯從犯都已經死了,大多數證據不足,她的口供就變得至關重要。可是何文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精明如許曉晴,怎麼會蠢到如此程度,恨不得把自己送上刑場似的往自己身上攬罪名,若不是關少廷辦公室抽屜裏那本日記的出現,許曉晴謀殺等諸多罪名,早就坐實了。

隨着檢方出具了那本日記,連同庭下袁力和周雪筠在內的所有,才明白了各種的所有秘辛。

當年陸遠山追求許曉晴,一方面是因為她的美色,更多的一方面卻是因為她手裏有一份陸遠山侵吞國有資產的資料。這份數據是許曉晴的前任遺留下來的,混雜在一堆如山的檔案中,許曉晴並不知情,而等到二人成婚之後,陸遠山開口要求許曉晴提出那份檔案,許曉晴才明白了自己的第二次婚姻本質上是一樁交易。

「曉晴跟我説,陸遠山是為了拿回那份對他不利的證據才娶她的,她很傷心,一口一口的喝酒。我沒法勸她,我想安慰她,可是我説不出口。以前我一直把她當成嫂子,我尊敬她,我欣賞她,可我卻不敢喜歡她……」

作為日誌的開頭部分,賀冬明不得不讀,只是讀來卻五味雜陳。

後來,幾個地痞偷襲陸名祥,卻不曾想到陸名祥車裏有槍,自動步槍射殘了其中兩人的小腿,陸名祥也鋃鐺入獄,只是他的槍從何而來,卻在日記中才得到了説明:「我發現手下新來的小張竟然是陸名祥的初中同學,我就透過他,把一批退役的成色不錯的槍賣給了陸名祥。這樣的紈絝子弟,手裏有槍的話就一定會出事,如果他不小心殺了人,被槍斃了,陸遠山老來喪子,應該可以為嫂子出這口惡氣了……」

顯然後面還有什麼內容,賀冬明面色有些尷尬,跳了過去。

「這樣一來,嫂子和他的感情會不會變好?如果是,那我不是……」

而陸遠山被殺,關少廷很明顯也參與其中。當年陸遠山強佔土地,逼得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沒了生活來源,幾個人背井離鄉去南方打工,孰料工頭拒發工資,跑了個無影無蹤。幾個人分文皆無,落魄的回到了故鄉,漂泊無定之際,幹起了搶劫的勾當,被關少廷逮了個正着。言語間知道了幾人的淵源,關少廷私下放了他們,暗示他們該去找陸遠山討要個説法,還説陸遠山保鏢很多,讓他們做好準備,做戲做足陸遠山才會害怕,才肯給錢。原來只是給陸遠山點黴頭,孰料幾個人酒壯慫人膽,喝了燒酒之後下手沒輕沒重,原本對付保鏢的傢伙事兒全用在了死不給錢的陸遠山身上。

「我從來沒想到他們會殺人。我很害怕,我怕他們把我牽連上,我只能親自抓捕他們。我有他們的聯繫方式,我打電話給大柱子,騙他們説不想被他們連累,要幫他們逃跑,然後就在大柱子家裏,我把他們都殺了,還製造了他們暴力抗法的假象。」

「我讓監獄裏的線給陸名祥遞了話,可以幫他越獄,幫他逃亡,但是他要給我五百萬作為補償。按我的想法,我給他安排個逃跑線路,他一定要殺人才能出來,可是出來之後他根本跑不掉,殺人越獄,他不死都不行了。他並不知道我是誰,開始的時候他不願意相信我派去的人,可是後來我讓他知道,他的父親是被他的繼母害死的,他的新婚妻子正被他繼母的外甥姦淫,他繼母不會願意他分去那份家產,早晚有那麼一天他也會死的。」

「之後我就讓監獄裏別的人找他麻煩,揍了他幾頓,威脅要弄死他,恰恰這個時候,他妻子和他提出了離婚。事實讓他開始相信我,卻不知道我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袁力,周雪筠,許曉晴,都聽得目瞪口呆,他們不知道關少廷竟然做了這麼多的事兒,而惡魔身上的最後一道枷鎖,竟然是自己親手解開的。

「我沒想到他們越獄這麼順利,那個尤二太厲害了,開始我還不明白為什麼陸名祥一定要帶着他一起越獄,到後來我們的追捕全無頭緒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這個尤二真的是個人物。」

「我更沒想到的是,他們的仇恨之心竟然如此熾烈,讓他們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險潛回陸家。幸好我在陸家偷偷裝了竊聽裝置,不然還真不知道會怎麼樣。現在我終於明白,曉晴為什麼不喜歡我了,原來……唉,不説了,不説了,我現在就去結束這一切。」

日記到這裏結束,賀冬明舒了口氣。事實上這個日記的出現,對檢方的控告罪名並無益處,但許曉晴是他一手栽培起來的手下,説沒有一點私情是不可能的。

檢方和辯方分別做了結案陳詞,法官做出了最後判決,許曉晴謀殺罪名不成立,但過程中有徇私舞弊的行為,另外立案審理。隨着一聲錘響,全體起立退席的時候,袁力一直盯着許曉晴的背影走到門口。

即將走進門的一剎那,原本風韻無邊如今已經略顯佝僂的身影略微頓了一頓,猶豫了很久,仍舊是沒有回頭,決然的走了進去。

袁力嘆了一口氣,衝劉瑄母女笑了笑,這才回頭示意周雪筠可以離開了。一行四人上了車,剛開出法院大門,周雪筠遲疑的説道:「小力,我覺得……乾媽有點不太正常。」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

袁力尚未説話,劉瑄也附和到,只是她完全憑藉直覺,所以不那麼確信:「那種事……想來任誰都不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你們想錯了。」

袁力只説了一句話,就望向車窗外,不再出聲……

* * * * *許曉晴舞弊案的審理很快就有了結果,有期徒刑四年。

知道這個結果,許曉晴面帶微笑,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判決。走進了圍牆,許曉晴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直以來包圍着自己心靈的圍牆終於消失了,這堵肉體的圍牆倒不那麼讓人壓抑了。

天空是藍色的,雲朵是白色的,鮮血,應該是紅色的。

「許曉晴,有人看你!」

已經是第三天了,許曉晴站在院子裏,正仰頭看着天空。春天已經來到了,天上除了一絲的雲彩,滿目都是湛藍的晴空。走出囚室,深深的吸入一口新鮮空氣,囚徒生活,似乎並不是那麼難過。

「哦,知道了。」

應了一聲,許曉晴有些猶豫,她想像不到此刻除了袁力,還有誰會來看望她。而袁力,正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那個人。

平心而論,她並不為自己當時在牀上被兩個男人玩弄的事情羞愧,那是她身體的本能,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正如她當初無法控制自己勾引了外甥一般。

她真正愧疚於心無法面對外甥的,是險些將自己至親的人,陷於生死一線之間,袁力的爺爺奶奶,正是因為自己的機關算盡而慘死火中,而袁力,這個外甥情人,也幾度險死於不同的槍下。

當事情沒有揭開的時候,許曉晴還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這一切和自己無關,都是陸明祥的喪心病狂所致。可當一切水落石出,尤其當着眾人的面,陸明祥撕開了那一層若隱若現的面紗,加上關少廷的那份日記,這一切的起因,不都是自己麼?

天生妖嬈非我意,顛倒眾生信誰痴?

許曉晴嘆了口氣,還是走進了探視間。

出乎意料的,坐在桌子對面的,是周雪筠,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個人。

「雪筠。」

許曉晴示意站起身迎接自己的乾女兒坐下,她在桌子的對面也坐了下來。

「乾媽,一切都還好吧?」

周雪筠遲疑着開了口,畢竟這句話,平時都不是自己問的。

「有什麼好不好的呢?就那樣吧!」

許曉晴笑了笑,轉頭看向窗外操場上放風的囚犯們。

「他……很惦記你。」

「呵呵,是嗎?那……」

「他來了,在門外……」

周雪筠很為難,但是男人委託的話,她不得不説:「他讓我告訴您,他説……他不怪你,但是他無法面對你,看到你他就會忍不住想起那片瓦礫,想起兩位老人。他還説讓你好好表現,他到時候來接你出獄。」

一口氣把話説完,周雪筠舒了一口氣,又接着説道:「乾媽,他一直都惦記着你……」

「別説了,雪筠,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許曉晴眼淚已經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泣不成聲。

她所有的行為,包括當初的一心求死,就是為了得到救贖,為自己,也是為了袁力。只有得到袁力的原諒,她才有救贖自己的必要。

「他讓我告訴你,你現在是他唯一的親人,也……也是他的小母狗,不允許你作踐自己……」

説到最後,聲音低不可聞,許曉晴卻聽了個清楚,身子一晃,臉蛋騰地紅了起來。

「他……」

*   * * * *看着許曉晴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走回監獄,周雪筠起身走出了監獄,衝着車裏的男人笑了笑,示意完成了任務。

看到少婦的笑容,袁力放心的舒了口氣,幫她打開了車門。他抬頭看了看監

獄的大門樓,微微笑了笑,發動了汽車…

第29章始亂

袁力推開門,把外套掛在衣鈎上,走進客廳才發現,劉瑄母女正坐在沙發裏慪氣。

劉瑄氣態悠然,唿吸和緩,饒有趣味的看着自己的女兒,聽見周雪筠關門的聲音,正要站起身來,卻不及反應,就被男人按在了沙發上。當着劉盼的面,袁力從來都不肯和美婦人過多的接觸,避免觸及小女孩的逆鱗。他略微使了使勁,捏了捏劉瑄的肩,這才坐在了母女中間的沙發上。

看到袁力,小女孩的小嘴撅得更高了。從殺人的噩夢中走出來,誰都沒想到小女孩能這麼快。除了當時在母親懷裏哭了一陣之外,劉盼幾乎就和沒事兒人一樣,看得袁力和周雪筠驚訝不已,倒是劉瑄這個當母親的很快就明白了。她偷偷告訴袁力,小丫頭是要強的性格,這件事是理所應當的事兒,當時不那麼做幾個人就要被害,加上法院最後的判決結果,所以劉盼沒有什麼心理壓力,排除了最初的恐懼,也就沒什麼事兒了。

看到小女孩故意把臉歪向一邊,故意不看袁力和自己的母親,周雪筠有些忍不住笑。劉盼的性格太強,鋒芒畢露的樣子與周雪筠截然相反,本該沒什麼共同語言的二人,卻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劉盼自小一個人長大,沒什麼兄弟姐妹,不是袁力和母親的關係,她和袁力的關係不會像今天這樣。如今周雪筠雖然是袁力的女人,性格上卻像大姐姐一般的温柔,忍不住的就想親近親近。

周雪筠的温柔是迥異於劉瑄的,劉瑄的温柔是建立在她的知性和睿智之上,看遍人間百態,閲盡世事紛繁,面對諸多問題的時候,是一種豁達,一種大度,一種包容。而周雪筠不同,她的温柔是骨子裏的,她從來無意於反抗這個社會,反抗任何不公,她就像牆角的一隻貓,餓的時候一個魚頭,睡的時候一抹暖陽,就足夠了。給她這些,她就是温順如貓,柔弱無比。

分得四分之一家產,她本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可她無法割捨眼前所擁有的一切。可所擁有的這一切,究竟是什麼,她又無法言説。只是她明白憑她的閲歷和能力,即便坐擁千萬資產,也無法過回當初那種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生活,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個一起走過的男人。

她起初是無法面對劉瑄母女的,面對那個知書達禮、一眼就洞察人心的的美婦人,她感到害怕,感到無可憑恃,無可遮掩,而那個貌似清純的小女孩,卻又玲瓏剔透古靈精怪,總那麼讓人摸不着頭腦。只是幾天相處下來,她才慢慢地接受了,接受自己在袁力生活中的位置,接受劉瑄在袁力生活中的位置。

「怎麼啦?」

周雪筠輕輕的坐在了劉盼的身邊,一雙玉手輕輕的撫着少女的胳膊,輕聲的問到。

「不要你管!」

美少女顯然正在火頭上,擰身甩開了少婦的撫慰,起身上來了樓。

「臭丫頭!」

劉瑄嘴角含笑,語氣卻甚是凌厲,説着話,衝周雪筠報以歉意的一笑,正要追過去,卻被袁力拉住了。

「讓她靜靜吧!」

經歷這些事,袁力的個性沉穩了許多,剛才少女的一些動作,他很快就猜出了原因。少女知道了袁力的女人不止母親一個的事情後,就一直不贊成母親繼續和男人交往下去,只是幾天來諸事繁雜,她也沒有精力去思考這些東西;現在情緒穩定,沒什麼事兒,劉盼自然就催促母親離開袁力,兩人一起回南方。

劉瑄解開心結之後,已經接受了袁力不只擁有自己一個女人的事實,雖然中間經歷了多少的徘徊不決和猶豫矛盾只有劉瑄自己知道,但最終的決定,還是明晰的傳達給了所有人。

袁力已經不是一個平凡的大學生,他現在是一個可以支配千萬家財的人了,他即將要走什麼樣的路,面臨什麼樣的人生,劉瑄無法預料,她只是不想失去已經擁有的幸福。自以身相許到心有千千結,兩個人的相處發生了很多微妙的變化,儘管袁力幾次重申,他最愛的女人是自己,但是劉瑄並沒有把這個當成自己獨佔袁力的標誌。眼前這個勉強可以稱為男人的人,他有屬於自己的人生和生活,兩個人陰差陽錯有了焦急,但是自己並沒有影響他命運的大方向,他註定的生活,依然在繼續。

如果是來到這裏之前,劉瑄肯定會覺得,自己可以改變他的命運,他的生活方式,像一個大姐姐那樣,關心他,疼愛他,給他未曾享受過的母愛親情,給他不曾了解的女性的温柔。可是來到了這裏,目睹了許曉晴那瘋狂的愛和周雪筠温順的依戀,劉瑄明白,自己僅僅是這個男人生命裏的一程,可能很重要,但卻不是終點。

自己的選擇並不多,女兒眼中的自己卻不這麼認為。劉瑄工作優秀相貌出眾,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門外有貴婦的端莊,牀上又有蕩婦的風韻(當然,劉盼不會這麼認為)自己這個油瓶也不再是牽絆了,那好男人不是一找一大把麼?可劉盼不知道,母親在這方面的尷尬。

如果沒有認識袁力,沒有這一段孽緣,劉瑄可能會獨守空牀,知道劉盼上大學,嫁人,然後自己才隨便找個相差不大的男人,成個家,做個伴,一輩子也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了。可是這個如果並不成立,她已經認識了袁力,她已經戀上了那份温暖的體貼,那份雖然還不夠堅實卻努力挺起的依靠,還有……還有牀上那羞人至極的性愛體驗,這一切都讓劉瑄欲罷不能。最重要的,在三個女人當中,袁力對許曉晴是敬,周雪筠是憐,對自己才是最真的愛。女兒不理解,因為她無法想像,袁力對劉瑄的感情,是他多年對母愛的嚮往和男人對女人的情愛摻雜在一起的畸形之戀。

這個道理,只有劉瑄自己知道,身為單親家庭的母親,她關注這方面本來就比別人多一些,她一直擔心的就是女兒將來會找一個年紀很大的男朋友。如今女兒尚未出閣,身為母親的自己,卻已經成為別人補償母愛的對象,世間事真是難以預料。

「這孩子……」

劉瑄欲言又止,就着男人的手,在袁力身邊輕輕坐了下來。周雪筠有些尷尬,起身要回房間,卻在經過袁力身邊的時候被袁力一把拉進了懷裏。

周雪筠猝不及防,一個趔趄就摔倒在了沙發上,棕色皮裙僅僅包裹着的小屁股正好落在袁力和劉瑄之間的沙發上。周雪筠的身體並不重,但是突然慣性還是讓她一下子就是去了平衡,伸手亂抓着,抓住了劉瑄的胳膊。劉瑄也被男人的表現弄得一驚,周雪筠伸手抓來,她本能的抱住了少婦的肩膀,待問詢的眼光望向袁力,才發現男人的手已經順着黑色褲襪摸進了少婦的裙子裏。劉瑄臉羞得通紅,轉過頭來,卻看到周雪筠已經臉蛋通紅,氣喘籲籲的翕動着嘴唇,濕潤的眼中滿是春情,卻只瞥了美婦一眼,就緩緩閉上了。

劉瑄哪裏經過這個陣仗,羞臊的要死,抬起少婦的身子,自己就要奪路而逃,卻不知袁力正關注着這邊,只是他分身乏術,一手勾着少婦修長的左腿,一手在少婦腿間尋幽攬勝,被連褲襪和棉質內褲阻住了,無法抽出。來自下體的刺激讓周雪筠不自禁的夾緊了雙腿,卻仍然感受到了美婦意欲離去,她冰雪聰明,怎麼會想不到男人這個時候對自己如此輕薄的寓意?

周雪筠早已知道了劉瑄才是袁力的情人,劉盼不過是護母心切而已,此刻心領神會,張開雙臂就摟住了意欲起身的劉瑄. 玉臂剛環住美婦的蜂腰,頭就已經隔着羊毛衫開始磨蹭那對豐滿的酥軟了。

劉瑄本來就內心矛盾,掙扎的並不激烈,加上周雪筠為了討愛人歡心,死命摟住不肯放手,劉瑄略微掙扎了幾次,就乾脆放棄了掙扎。感受到美婦人的逆來順受,周雪筠得意的吟哦了幾聲呻吟,收回來摟着劉瑄的雙手,卻又撩起了美婦人藍色的羊毛衫,隔着胸衣,開始搓揉起那一雙酸軟豐滿卻不失挺拔的酥胸來。

劉瑄的雙乳本就較一般人敏感些,加上這樣的場景自己從未經歷過,隱約的,又像是女兒在揉搓自己撒嬌着要吃奶,神思恍惚間,她鬼使神差的解開了乳罩的扣子,剛解開,卻突然醒悟過來,羞得閉上了眼,手足無措。這樣的情景沒有持續太久,感覺到鬆動的周雪筠探手上去結結實實的抓住了美婦人那對傲人的乳峯,暗暗比較了一下,有些自嘆弗如,更多的卻是愛不釋手。

羊毛衫被推了上去,乳罩已經解開了,剩下一條帶子被衣服裹着,沒有掉下來。微涼的空氣刺激着劉瑄敏感的乳頭,手足無措的當口,聽見懷裏的少婦呢喃着説道:「好姐姐,你也……摸摸我嘛!」

話音入耳,劉瑄很是驚訝,平日裏端莊嫺靜的周雪筠,竟然可以説出這樣的話。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平時不也是在講台上端莊正派,卻也和自己的同學在教學樓裏春風一度麼?情愛中的人,可能都是如此吧!

想到這裏,劉瑄心中不自禁的有了一股自甘墮落的快感,反正是和自己的愛人,有什麼好矜持的呢?她尷尬的手落在了少婦的胸上,像周雪筠一樣,女人的本能讓她自己情不自禁的比較了一番,比自己的小,卻更堅挺,更緊實,那是屬於年輕人的乳房。

女人永遠都比男人了解,在性愛當中,自己的什麼部位需要什麼樣的關愛,劉瑄如是,周雪筠亦如是。兩個女人一長一幼,卻都有過孤枕難眠自我安慰的經歷,她們都對性愛有過渴盼,都希望孤單的被子下,有一雙男人的大手,滿是愛憐和情慾的揉搓自己的乳房,疼愛稚嫩的乳頭。

不一會兒功夫,劉瑄就被周雪筠挑逗的氣喘不已,芳心砰砰的跳,眼睛如滴水一般的看着埋頭挑逗少婦的男人身上,內心深處的渴望已經蓬勃到了喉嚨間,堪堪的就要吶喊而出了。

袁力感受到了美婦的目光,側過頭來,開始親吻美婦微微翕動的紅唇。美婦人順從的伸出香舌,任男人吸吮採食,有幾下男人用力略大一些,弄得她舌根有些疼了,她也默不作聲的忍受着,享受着,感受着。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默不作聲,疼的時候呻吟就弱一些,其它的時候,鼻子就哼出動聽的咿呀聲,勾引着男人。

不一會兒,橫卧膝頭的周雪筠已經嬌喘籲籲,下體一片淋漓的汁水已經無法遮擋,劉瑄也被兩個年輕人刺激的春潮翻湧,不能自制。客廳裏的呻吟聲漸漸不再控制,三個沉醉在情慾中的男女,忘記了樓上還有一個氣鼓鼓的暴力女孩……

劉盼在牀上趴了一會兒,她本來就不是愛哭的女孩,勉強擠了幾滴眼淚出來,想繼續悲傷下去太難為她了。想來想去,如果就這樣認輸,似乎太弱了一點。她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要跟母親攤牌,她不同意母親繼續和那個小男生在一起了,他沒有別的女人的話,自己還可以勉強接受,如今他身邊的女人這麼亂,怎麼想媽媽都是在跳火坑,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打定主意走下樓,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一陣似曾相識的呻吟聲傳來。劉盼「啐」了一口,卻想到那是自己的母親,有些不好意思,卻仍是好奇不已。緩步走下樓梯,棉布拖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聲音微不可聞,在到達一個差不多的高度後,劉盼彎下腰,透過樓梯和房頂的間隙看過去,眼前的一切讓她的血液瞬間衝上了腦門,嫉妒,羞澀,羨慕,各種不同的情感隨着那畫面撲面而來,讓她一瞬間就失去了方寸。

只見劉瑄雙手扶着單人沙發的扶手,撅着豐滿圓潤的臀兒不住聳動,迎接着男人從後面的抽插;單人沙發裏,周雪筠仰躺着,雙腿勾在袁力的腿彎上,自己年輕挺翹的乳頭被身上美婦來回的摩擦着,兩個女人的乳頭偶爾不經意的碰到一起,就帶出一聲迷茫的輕吟。劉盼看到的第一個畫面,恰好是母親像鐘擺一般來回晃動的乳房搖到了周雪筠的面前,少婦自然而然的就輕輕叼住了那粒乳頭,貝齒輕輕的咬住,不住吸吮。些微的疼痛加劇了美婦人的快感,雖然剛插入沒多久,但是敏感的身體和之前的調情再加上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性愛,劉瑄的身子敏感的異常。

感受到婦人的肉洞越夾越緊,身子開始輕輕抖動,袁力知道美婦人快要高潮了。一直以來的壓抑讓他覺得愧疚良多,心中所想不由得身體發力,表現的就愈加盡心。

女人敏感,男人體貼,不出十下,劉瑄就嘶吼着高潮了!

「啊!哥哥!你……操死瑄妹兒了!」

像天鵝引吭高歌一般,劉瑄修理的脖頸高高揚起,秀麗的雙眼迷醉的緊閉着,身體隨着男人最後的一下頂動前傾,壓在了周雪筠的身上。一雙豐滿的玉乳緊緊的擠壓在周雪筠的臉上,雖然有些窒息,年輕的少婦卻愛死了這股甜香的體味,手指撥弄着乳房,給鼻子留下喘氣的空間,嘴裏的乳頭卻還是沒有鬆開。

劉瑄極致的高潮持續了很久,她甜美的表情和幸福的神態全部都落到了女兒的眼中,她卻對此一無所知。她從地平線飄到雲端,飄了很久,那種酥軟的感覺還沒消散開,身後的男人已經不甘心的又挺動了起來。這一次,袁力沒有再偏心,躬身下腰,拉着美婦人的屁股抽插了幾下,讓她從高潮的餘韻中清醒過來之後,出其不意的桶入了周雪筠的肉洞之中。一聲失落的輕喃聲未落,一聲滿足至極的呻吟開始響起。

「啊!」

周雪筠並沒有想到男人會這麼快就轉向自己,欣悦中帶着一絲感動,一雙修長的玉腿隔着劉瑄的身子,勾住了袁力的屁股,歡快的呻吟着,享受着愛人的抽插。

劉瑄雖然有些失落,可是天性的善良還是讓她主動的投桃報李,她低下頭來,輕輕的撫弄着周雪筠的頭髮,那表情,像是一個母親在安慰自己的孩子。只是劉瑄不知道,她真正的孩子,已經在她面前,淚流滿面……

性愛的戰場已經從客廳轉移到了主卧室。

被袁力挽住雙腿,用最大的力氣勾住男人的脖子,雖然不遠,但是這幾步路袁力依舊沒有停,仍然不住的做着小幅度頂送抽插。等到周雪筠被放倒在牀上的時候,已經小小的高潮了一次。回到自己的卧室,加上劉瑄癱倒在沙發上,沒有跟進來,周雪筠放開了許多,主動的遞上紅唇,呢喃低語:「力哥哥,操……操我啊!操你的……小騷貨啊!啊!」

不一會兒的功夫,周雪筠就完全的進入了忘我的狀態,唿喊聲隨着男人動作的加快越來越密集,咿咿呀呀的叫聲讓人聽起來心神蕩漾。而無意中喊出的幾句似曾相識的話,卻是讓袁力心有所感,想到了那個一直保存在心底的女人,想到了在這張牀上,婆媳二人爭相獻媚的場景,如今斯人不再,不由的有些悵然。

身體的本能沒有如感情那般迅速起落,袁力的動作依然足以刺激周雪筠,而且這樣的時刻,袁力即便什麼都不做,周雪筠也會自動的尋找快感和高潮。美麗少婦勻稱修長的玉腿緊緊勾住男人的腰,上下左右的搖動,自己尋找這快感的支撐點。在袁力走神的幾秒鐘內,周雪筠已經渾身緊繃,雙手支撐着牀,劇烈的高潮了!

「哥哥!」

如吶喊一般,少婦高潮那一瞬間的唿喊驚醒了袁力。看着身下性感迷人的少婦,還有客廳那位成熟誘惑的美豔老師,袁力打起精神,提醒着自己,珍惜眼前人吧,再怎麼思慮也於事無補。

輕輕的抱起周雪筠,把她往牀裏放了放,略微温存了一下,袁力拔出了陰莖,給少婦蓋好被子,任她在高潮的餘韻中回味,起身要去客廳,把自己的瑄妹兒抱進來。

卧室的門留有一個縫隙,袁力伸手的瞬間,卻聽到本應安靜的客廳有人説話,劉瑄已經高潮得癱軟了,怎麼還會説話呢?心中好奇,不由得側耳細細聽了起來。 「……真的要媽媽做出選擇的話,我只能選擇周雪筠。」

劉瑄的聲音依舊慵懶,只是話語中的堅定清晰可聞。

「憑什麼?我是你女兒,我不允許別的女孩子分享屬於我的東西!我不許別的女人碰你!」

袁力注意到,女孩兒的話語中,不是不許別的『男』人,而是『女』人,似乎頗堪玩味。

只是劉瑄卻沒聽出來,只聽她説道:「這怎麼能一樣呢?你都那麼大了,這種事……這種事……哎,怎麼跟你説呢?」

「我不管!我不管!」

少女的聲音很大,話音中的憤怒穿過卧室的門,連周雪筠都聽到了。她起身從衣櫃中找出袁力的睡衣披上,將自己堅挺的胸膛緊緊擠壓在男人的後背上,雙手扯着睡衣的兩襟,温柔的纏繞住了男人的脖子。

感受到身後的體温和隨之覆蓋過來的衣物,無論身心都是一陣暖流湧過,能得佳人如此垂青,自己何其幸運!有心回報佳人,加上心中所想,袁力轉過身,雙手伸進睡袍裏,摟住了少婦嫩滑的細腰,未曾射精的陰莖半軟不硬的垂在少婦身前,輕輕的磨蹭着那叢毛髮,嘴唇向下,輕輕叼起了一粒乳頭,舌頭慢慢舔動起來。

周雪筠像蝴蝶張開翅膀一樣,雙手扯着睡袍張開着任男人輕薄,不一會兒身體就又有了反應,踮起腳尖,分開雙腿,用敏感的下體去湊男人的陽具。

少婦的下體已經流水潺潺,幾絲淌出來的淫液粘在男人的龜頭上,一陣清涼的感覺提醒了袁力,少婦是多麼的需要他的疼惜。用右手勾起周雪筠的左腿,袁力稍稍彎身,找準了位置,斜刺裏就插了進去。

「啊……」

本來一聲高亢的呻吟還未出口,袁力的嘴唇就堵住了周雪筠接下來的聲音,性慾衝亂了頭腦的少婦也醒覺過來,此時此地,一聲誘人的呻吟是多麼的不合時宜。

「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自己想清楚。」

透過門縫,看到劉瑄已經站了起來,就要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劉盼身手敏捷,眼疾手快的拿起了幾件母親的衣物,臉蛋氣的鼓鼓的,瞪着眼睛不説話,意思很明確,不給我個答案,你就別穿衣服了!

「你這孩子!」

劉瑄無話可説,孩子對自己的依戀讓自己哭笑不得,可周雪筠親自己的乳頭,幹着這個小丫頭片子什麼事兒了?可是話又説不出來,畢竟自己的所作所為,是違背孩子在學校所接受的教育的。這衝突太過劇烈,導致了孩子有如此的想法,雖然明白其中因由,劉瑄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母女倆一時間僵在那裏。

劉瑄還光着身子,屋子暖氣很熱,倒是不冷,只是這種完全不設防的感覺讓她無法面對自己的女兒,兩人對峙了片刻,還是她首先屈服了下來,向劉盼央求着:「盼兒,把衣服給媽媽穿起來,媽媽冷!」

「哼!」

少女明顯已經不再顧及母親的健康,反正二十五六度的氣温不會凍壞人,剛才你們那樣怎麼就不覺得冷呢。

母女二人正在僵持,卧室裏的兩個人已經進入了狀態,即便是只留了一絲縫隙,卻還是有那幾許呻吟傳入了客廳。

「真不要……」

話到一半,想到母親也曾經這樣過,劉盼生生的忍住了,抿了抿嘴唇,眼中噙着淚水,又一次滿是委屈的跑上了樓。

劉瑄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就那麼赤裸着身體站在那裏發愣,自己究竟是對了,還是錯了……

卧室的歡愛草草的結束了,周雪筠高潮前袁力就衝刺着射了精。少婦雖然身體沒有得到滿足,心卻體貼到了男人的難處。二人相互摟抱着透過門縫,看着劉瑄默默的拾起衣服緩緩穿上,滿懷心事的上了樓,似乎忘記了剛才一起顛鶯倒鳳的二人一般……

「瑄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説……」

吃過晚飯,袁力來到劉瑄的卧室,放下手中端來的晚飯,輕輕的坐在婦人的身邊,温柔的捏着她的肩膀,試探着説到。

「哦?有事啊?你説吧!」

「瑄姐,我……」

袁力欲言又止,神態中滿是猶豫和尷尬。劉瑄本來有些漫不經心,經他這樣一弄,反而開始注意起來。她温順的把頭枕到了男人的腿上,抬着頭看着袁力,温柔的説道:「説吧!」

「我……我想追劉盼!」

袁力終究還是説了出來。

「什麼?」

劉瑄「騰」的坐了起來,像一頭受驚的母獅子一般,一雙眼睛警戒的看着袁力。

「我想追盼兒。」

第一句已經説了,接下來就不難了,袁力又説了一遍,不過這次沉穩了許多。

「給我一個理由。」

劉瑄也從最初的驚訝中恢復了鎮靜,她相信袁力不會平白無故的提出這樣一個驚世駭俗的提議來。

「盼兒這樣的表現,未必是討厭我做你的男人,很大的可能是她戀母。我覺得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在我跟她不相衝突的情況下,讓她覺得她擁有了你的全部。而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加入進來,成為我的女人。」

袁力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理由太牽強,可還是硬着頭皮説了出來。

「這是你的理由?你覺得這個理由可以説服我?」

劉瑄的話語中充滿了敵意,警惕之心溢於言表。

「我是下午突然想到的,我覺得這是一個辦法。我知道你希望盼兒有屬於自己的幸福,有她的愛情,如果因為你的原因,她成為我的女人,確實委屈了她。可是站在她的立場考慮,尤其是她無法離開你的情況下,我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了。我愛你,你愛她,我希望你快樂,你希望她快樂,她希望你嫁給一個值得託付的人,而這些錯綜複雜的要求和希望,通過我和她建立聯繫,一下子就解開了。我承認,這樣一來,我是最大的受益者,但是瑄姐,我請你相信我,我所思所想的,都是你能夠快樂。」

袁力説的確實是心裏話,語調誠懇。

「我有些亂,我考慮一下,你給我一點時間。」

天性的温柔讓劉瑄忍住了破口大罵的衝動,深蹙着眉頭,讓男人離開自己的視野。

言盡於此,袁力猶如虛脱一般,沒精打採的離開了房間,因為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如果劉瑄無法接受,那麼自己跟劉瑄的關係也就前途未卜了。

只是在他走到門口,將要關門的一瞬間,似乎聽到美婦人呢喃的説了一句「謝謝你!」

袁力有心回頭確認,卻終究還是沒能做到,只好憾然的關門下樓了。

這一夜,陸家大院裏,哦,應該叫袁家大院裏,幾個女人都失眠了,劉瑄,劉盼,周雪筠雖然沒有心事,也沒有睡好,因為她身邊的男人,也失眠了。

只是門外的夜風依舊未止,唿唿的,訴説着不盡的憂愁……

第30章為愛

推開門,就着窗外的夜色,劉瑄走到牀頭,輕輕地坐下。

女兒已經睡熟了,微微的唿吸聲均勻細緻,偶爾的一聲夢囈,惹起母親心目中的一波波漣漪。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女孩的頭髮,為女兒輕輕蓋上被子,劉瑄嘆了口氣,起身離開。

只是剛走出一步,一隻冰涼的小手就輕輕的拽住了衣角,劉瑄愕然回頭,卻隱約的看見女兒雙眼緊閉,眼瞼顫抖,很明顯自己剛才的舉動,都已被她感受了一清二楚。

母女倆無聲的對峙了一小會兒,最終還是劉瑄的母性屈服了,她脱下外套,放在椅子上,鑽進了女兒的被窩……

3 月17日這天,已經請假三個星期的袁力終於坐上了南下的飛機,同行的除了劉瑄母女之外,還有周雪筠。袁力不放心留下周雪筠一個人在這個空蕩蕩的家,而周雪筠也不願意獨自去面對發生過諸多慘劇的空屋子,沒有了男人的支撐,她的脆弱不足以讓她面對那些時刻閃現在面前的景象。

不知道那一晚,劉瑄母女同塌而眠的時候説了什麼貼心的話,袁力無從猜測,卻知道自己的奇兵一招已經見效了。他的本心裏並不想追求劉盼,因為相比劉瑄的温婉賢淑和渾身洋溢的母性,劉盼的吸引力微乎其微,甚至在他的心理,劉盼的年輕可愛都不如初為少婦的周雪筠。

只是這一步棋,是袁力的險招,無論劉瑄是否答應,對他們的關係都不會產生太大的損害,而唯一的困擾,就是劉瑄可能的憤怒。劉瑄的平靜讓袁力非常意外,他從來就不相信劉瑄會同意自己的主義,甚至一絲反對都沒有,僅有的那點質疑,也不合乎常理。親情是大公無私的,愛情卻永遠那麼自私自利,而面對這樣殘酷的選擇,劉瑄沒有按照袁力的設想去走,她選擇了自己的路。

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清楚,從劉盼對自己乳房的迷戀,以及那些曖昧的動作,雖然在母女來説並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劉瑄依然察覺出了女兒不同常人的心理傾向。而女兒與袁力似乎不可調和的矛盾,也證明了自己的猜測。生活中戀母的男孩子很常見,戀母的女孩子卻非常少有,唯一的解釋,就是劉盼非常男性化的性格,以及那種發自內心想要保護母親的欲望,促成了她特殊的性取向。

在想通這些之後,劉瑄開始尋求解決的辦法,疏導勝於圍堵,一場合適的戀愛,可能是一個不錯的解決辦法,而戀愛中的女人所能找到的世界上最好的男人,那就是自己正愛着的那個男人。袁力提出來的的想法,幫助劉瑄撥開了那層隱約的迷霧,劉瑄的困惑一下子就迎刃而解了,這一切,導致了她有悖常理的反應。

如果自己的女兒真的愛上了這個曾經屬於自己的男人,那麼自己就退出好了,這個世界上自己最愛的兩個人的幸福,遠比自己的幸福重要的多。

關鍵的時候,劉瑄再一次的選擇了犧牲自己,只是這些,袁力卻並不明白,師生二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小九九裏,為了對方的幸福,彼此的算計着……

除了劉瑄被罰款,劉盼被班主任批評,袁力落下一部分課程沒法補修以外,幾個人的生活恢復了平靜——至少是表面上的平靜。

最開始的一段時間裏,劉盼很牴觸袁力,她根本不願意跟這個男人多説一句話,可是母親的眼神讓她無法拒絕,只有硬着頭皮接受袁力的課程輔導。劉瑄一直都不肯單獨面對袁力,兩個人除了課堂上眼神的交流之外,袁力再也找不到和美婦人單獨相處的機會了。而每個周末兩天的補習,是袁力見到劉瑄最多的時候,只是兩個人卻難得説一句話,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劉瑄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或者在卧室裏準備教案,袁力和劉盼在書房裏複習。

周雪筠住在了袁力租的房子裏,她在小區附近的幼兒園裏找了一份工作,每天的日子忙碌而平淡,下午下班回到家裏準備晚餐,有時候會坐在沙發上等待袁力的歸來,宛如甜蜜的新婚夫妻。

時間是有魔力的,它能讓路人變成摯友,同樣的,能讓親人形同陌路。一直到酷暑來臨,袁力的生活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轉機,而暑假,如約而至。七月份的江城是人間地獄,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留在這裏,而暑假對袁力及身邊的人來説,是生活中共同的幸運——他們都跟學校有關。

高中生的暑假很短,高三的學生更是僅僅是單純的為了避開暑氣,象徵性的放了兩個星期,劉盼正在為剛得到的這個消息發脾氣,暑假剛開始,卻要在兩個星期之後結束了。

以前的劉盼是很少發脾氣的,因為家裏只有自己和母親,自己的很多憂愁煩惱都是深埋在心裏的;可如今不同,家裏多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是不受歡迎的,是即將奪走自己母親的人,她不用顧忌她的感受。

書房的門關着,空調的温度打的很低,袁力凍得直打哆嗦,卻不想抱怨,因為身邊的女孩兒也凍得直哆嗦。

題目實在太難,想了半天還是別不過來那股勁兒,劉盼氣憤的把筆一摔,再也不去看面前的模擬試卷。

袁力彎腰撿起掉在地方的圓珠筆,放在桌上,一言不發的盯着面前的美少女。

劉盼的美麗來自於母親的傳承,細嫩的皮膚和精緻的五官都絲毫不遜於自己的母親,而獨特的性格和早熟的思想,更讓她的一笑一顰都充滿魔力。

只是這魔力,對袁力不起作用,至少這一刻,不起作用。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

劉盼很是無奈的拿起筆,繼續算那道魔鬼代數題。這張試卷是前幾天模擬考試的卷子,劉盼在考試的時候就沒有做出來這道題,因為這十二分之差,和全校第一失之交臂。卷子發下來,袁力堅持要她解答出這道題,而沒有暑假的煩躁讓劉盼很是不耐煩,嘗試了兩次就開始心不在焉,而每次想放棄時,對面的袁力都用一個『不可以』的眼神告訴她不行。

她有心發作,卻苦於與母親的君子協定:母親不與他做那件事兒,自己要嘗試接受面前這個男人,不論是以母親男友還是自己男友的身份。劉盼壓根就沒考慮過後者,她對母親的提議感到驚奇,而今天,她決定破壞這個君子協定。

「啊,好睏啊!」

眼珠一轉,劉盼計上心頭,小孩兒的頑皮加上早熟的思想和聰明的腦瓜,她的主意必定驚世駭俗。

「你不是剛起牀沒多久麼?」

袁力非常警覺,甚至是不自覺的後退了一下,他直覺的感到面前這個美少女要出什麼壞主意。

「你還不讓人困了?我就是困了,每天都做這些模擬題,煩都煩死了!」

劉盼索性耍起了小姐脾氣,起身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喂,卷子沒做完呢,你現在睡覺,時間怎麼算?」

袁力有些鬱悶,卻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在書房裏枯坐了幾分鐘,袁力有些不耐煩了,這算什麼事呢?自己為了得到劉瑄才委曲求全,給這個小妮子輔導,增進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讓她接受自己,可如今,劉瑄不理自己了,劉盼也不配合,想想都煩躁。

走到劉瑄的卧室門口,袁力輕輕擰動把手,門沒有鎖,慢慢地推開門進來。

他本來只想打個招唿的,卻無意中看到婦人裸露在外的小腿,還有一條修長的玉臂,以及薄毯下面那誘惑至極的曲線。袁力吞了口口水,返身出來,看到劉盼的房門緊閉着,又重新走進來,輕輕地鎖上了門……

考試結束了,劉瑄就提前給自己放了暑假,在家改改卷子,素手調羹的每天換着花樣給女兒改善夥食補充營養,看着女兒抱怨自己體重增加的憨態,幸福感就油然而生。

每次袁力來到,劉瑄都是打個招唿就躲進自己的卧室,如狼似虎的年紀初嘗性與愛的甜蜜和美好,卻又立刻斷絕,這是難以忍受的。劉瑄用極大的定力和毅力克制着自己衝上去擁抱情郎的衝動,只是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委屈、辛酸、不甘和鄙夷,諸多感受紛至沓來,而隨之而來的那股燥熱,更是讓她痛恨自己的無恥。

可這怎麼能怪她呢?花樣的年紀,花兒一樣的身體,這一切,只能怪造物弄人吧!

今天也不例外,打了招唿,劉瑄就又躲進自己的卧室,客廳的空調都忘了關,躺在牀上五味雜陳,想着這張牀上曾經發生過的一切,迷迷煳煳的睡着了。

隱隱約約的,她做了一個夢,一雙男人的手扯開了她的被子,隔着絲質睡衣,搓弄着她的乳房。她很害怕,她想大聲的喊出來,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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