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後,我們每周幽會一次,有時候是兩次,老婆得到的是「加班」,「應酬」,「開會」等堂而皇之的理由,剛開始內心忐忑不安,請假的時候顯得不自然,但幹什麼事都得先有個過程,尤其是不要臉的事,熟練後就心不跳聲不顫了,有時候還沾沾自喜:又得逞了,好像小偷得手般的興奮。回來晚,老婆也不會追問到哪兒去了,她知道即便是問了和電話裏説的也一樣,當然不追問不是説你就可以由着性子每天晚回家,這個度,我還是知道把握的:幹什麼事都不要過分,過分了就容易很快遭到報應。我平時都是按時回家,一起和老婆孩子吃飯,看電視,散步,禮拜六禮拜天的時間都是屬於家庭的,偶爾一次的晚回家還真的不容易引起懷疑,我和她每次見面的時間也就兩三個鐘頭,但每次都很愉快,我想長期這樣下去對她也許不太公平,時間久了,她會不會胡思亂想,她僅僅是我的一個發泄對象?

我有時候靜下來想,我和她到底是一種什麼關係?愛?喜歡?還是單純的性?我相信我還是喜歡她的,否則兩者之間的性就很難延續下去,只有靈肉結合的性愛才能讓人獲取最大程度的滿足,但有時是有了欲望才想起來去找她,完事之後就不再想她了,似乎又是靈肉分離的,而有時候是在工作中遇到挫折和壓力才去找她,搞不懂,實在搞不懂。

我既不能娶她,也不能給她什麼承諾,雖然內心深處不願意她再找別的男人,但這樣想未免太自私。一個女人,終究要走結婚生子這條路的,即便你不想,家人和親戚也饒不了你,今天一個電話,明天一個關心,即便你暫時沒有心理壓力,但也有可能被煩死。她説是啊,我快要被他們煩死了,整天要給我介紹對象,讓我回去相親。我勸她趁着年輕趕快找一個人吧,整天跟我嚇混什麼。她説喜歡她的人也不少,但沒一個讓她有感覺的,和我在一起卻很充實,做愛也很有激情,她的頭一個男朋友年紀比她小,很不懂事,讓她的心傷透了,她發誓再也不找年紀小的男人了。我説年紀大的男人就一定好嗎?這也要看運氣。她説我看你就挺好,可惜早早地結婚了。我説像我這個歲數還不結婚的男人要麼是極優秀的,要麼是極差的,還有一種是離婚了,要不我離婚算了。她説不要,我不想讓離婚給另外一個女人造成傷害。我説説不定她正想離婚呢。她説那也不要,這樣對你們的孩子也不好。我説沒想到你的心還挺善良。她説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個相愛的人結婚,如果隨便找個人結婚了,感情不好,更讓人煩惱,我想讓你一輩子做我的情人。我説,不好,這樣會影響你們的關係,我不想做這樣的人。有時候她調皮地問我,將來我嫁的男人打我怎麼辦?我開玩笑地説,那你就穿上「射鵰英雄傳」裏黃蓉穿的軟蝟甲讓他中毒而亡。她説,不,我要來找你幫我療傷。

她説她又找了份工作,不工作她覺得壓力很大,每個月要交房租,吃飯,買日用品不説,女孩子還要美容化裝,另外和朋友出去一塊逛街總不能老讓她們請客。我説,也好,這樣可以積累一些工作經驗,社交圈子也擴大了。「過幾天我就去上班。」她説。

晚上睡覺睡得迷迷煳煳的時候,老婆闖進來,突然問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在扣女?」扣女就是廣東話泡妞的意思。「扣什麼扣?」我咕噥了一句,然後翻了個身,老婆走出房間後,我猛地一下坐起來,揉揉眼睛,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中秋節快到了,她一個人在外,也沒什麼親戚,我想她一定覺得很孤單,我決定買一盒月餅送給她,我發了一個短訊:「我要下班了,今晚去看看你,順便送你一盒月餅。」「好的,真想和你一醉解千愁。」她這樣説,我有點驚訝:「你近來有很多愁事嗎?」「

很想你,想見到你,但又怕打擾你。」她沒有正面回答,我感覺她有什麼心事。

下班我順路買了一盒精製小巧的月餅,進門後,我問:「是不是最近有什麼麻煩事?」「不是。」説完,她就不説話了,看着和以往不一樣。沉寂了片刻,她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我,我們碰杯後幹了,然後開始擁抱,接着過渡到接吻。她説:「今天不做愛好嗎?」「好,聽你的,來月經了?」「今天是第29天,差不多該來了。」「但是還沒來對不對?是不是懷孕了?」「沒有,但我最怕懷孕了。」她説過以前做過一次藥流,那種滋味至今還記得。「懷孕好啊,生下來。」我故作輕鬆。「哪能啊,我又不是你老婆。有時候受情緒影響,會推遲一兩天,如果再過兩天還不來,就有點急了。」「每次來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有啊,腰很酸,洗完澡這兒有點痛。」她指了指乳房。」

「現在有沒有這些感覺?」「有。」「那你還擔心什麼呢?」

她又倒了兩杯酒,臉上並沒有出現以往的笑容,但也沒有愁雲密佈,她拿起酒杯,説:「我們幹。」我問:「你今天怪怪的,到底怎麼了?」「不成熟的男人和成熟的男人就是不一樣。」「怎麼講?我也沒成熟到哪兒去,只是年紀大一點兒而已,你有什麼事,就痛快地説出來吧。」「我説了,你不會介意吧。」「不會介意。」「下午我遇到那個男人了。」那個男人是指他以前的男朋友,他們分手後,到廣西去了,我問:「他不是離開這裏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回來。」她講她的朋友叫她去玩,她的朋友是她原來的室友,以前兩家共租一套房,她是在她原來住的房子的樓下看到那個男人的,那個男人騎在摩託車上,後座上坐着他的新女友。「不知道是不是朋友知道他來了,故意叫我去見見他,還是碰巧遇見他,我向他打了招唿,但他的表情好像很冷漠,不知道是他怕和我太熱情了會讓那個女人吃醋,還是真的認為我們在一塊四年是錯誤的,看到他那個樣子,我真的好傷心。」她講得時候眼圈開始變紅。「你還是忘不了他,對嗎?我很理解,畢竟你們在一塊生活四年了。」「我現在既不恨他,也不愛他,只是有點傷心。」「他還會找你嗎?」「不會。」「他現在也許不會找你,我認為他終究會找你的。」「也許吧,在他失意的時候或者在他發達的時候,失意的時候想起來我對他的好,想在我這裏得到安慰;發達的時候想在我面前炫耀,好讓我誇獎他多能幹,滿足一下虛榮心,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理他了。」「他靠什麼生活呢?」「朋友説他生意,但不知道什麼生意。」她的眼圈越來越紅,最後忍不住哭出來,我極力安慰她,哭完她説輕鬆多了。

「我的使命完成了?」臨走時我説。

她點點頭笑了笑。

兩天後,收到她一個短訊:「親愛的,出了點麻煩,不知道該怎麼辦。」

「懷孕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可能是的,本來不想影響你上班,但我的心好亂,好慌。」我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平時我們在一塊的時候還是很注意的,只在安全期做,危險期用其它方法,沒想到千小心萬小心還是中了,專家説安全期不安全,看樣子是對的,我們用實際行動再一次證明了這個真理。「下班我去找你,等着我。」

偷情除了剛開始有一段輕鬆愉快、在激情之下不想後果的大好時光外,如果故事仍然在延續的話,在以後的時間裏會面臨各種各樣的實際問題,換言之,面臨許多壓力:為了不讓老婆發現,你要學會撒謊、像變色龍一樣偽裝、千方百計掩飾;為了解決所有的花費,你必須有足夠的可以支配的金錢;還要擔心行事不慎造成的意外懷孕;另外還擔心對方今後會不會像萊温斯基一樣找麻煩。

從我和她接觸的這段時間以及對她性格脾氣和品性的把握,最後一條她肯定不會做,但我現在要面對的是第三項問題,這是我和她共同要面對的問題,我告訴自己,做為一個男人,遇事自己先不能急,要穩定住局勢穩定好人心,要想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不是怨天尤人毫無主見。現在的天氣有點涼爽,不像前一段時間那樣燥熱,這使得我想問題的時候不至於太煩躁。

「真的懷上了,寶貝。」進了屋我問。她點點頭,看起來還算平靜:「因為月經今天還沒有來,我預感到大事不好,中午就到藥店買了一個早孕試紙測了一下。」她從抽屜裏拿出試紙,上門有兩條線,有一條線是紅色的,我問:「這代表什麼意思?」「代表有了。」我拿起説明書看,果真如此,説明書還寫了一句,大意是,用晨尿測試準確一些,我好像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我説:「説明書都説了,用晨尿測比較準,中午測得不一定準,等會兒再買一個,明天早上再測一次。」她説:「我心裏好煩啊。」「我很理解你此時的心情,親愛的,不要煩,這是我們倆的事,我們倆一塊渡過難關。」我摟緊了她。「你是個好男人,如果我今天碰到的是個無賴,他跑了我也沒辦法。」其實她只知道我的電話號碼,這也算是我們所謂的遊戲規則之一吧,我若一走了之,她真的很難找到我,當然,我不是那種人,當此關頭,我最最沒有想到的就是玩脱身,玩人間蒸發,而只想着怎麼和她共同渡過這一關。她説:「以我做女人的直覺和經驗,我看百分之百是懷上了,你看怎麼辦呢?」這個問題我還真不好回答,在目前這種形勢下,其實只存在一種答案,那就是流產,但你要這樣説出來,女人通常都會不高興,説你心狠啦,沒有良心啦,不知道心疼女人啦,但也不可能生下來,想了想,我還是説:「那就生下來吧,讓我再做一次父親。」「這個時候你還有心開玩笑,你又不是我老公,我又不是你老婆,生下來,怎麼養?我怎麼見人?孩子怎麼上户口?」「你想得倒挺全面,那你説怎麼辦?」「當然是流產嘍。」「流產你不怕疼嗎?」「疼又怎麼樣呢?」接着她又給我講解了一些流產知識,流產分人流和藥流,人流徹底,但很疼,要用鉗子在裏面刮來刮去;藥流不痛,但流血時間比較長,還要打一個星期的消炎針,如果是宮外孕,就不能做藥流了,所以決定用哪種方法流產之前,先要用B超看一下。我説上次你做的是人流還是藥流,她説是藥流。我問用了多久才全部好。她説差不多一個月吧。

第二天她發信息説:「試了,還是那樣。」我也知道會是那樣,只是想延緩一下時間,希冀有個意外出現,我回覆:「明天正好是星期六,早上我們到醫院檢查一下,如果真是懷了,順便就做個藥流吧。」

星期六的早上天不亮我就醒了,躺在牀上我考慮這兩天發生的事,考慮了半天也沒有出來個頭緒,索性穿上衣服下樓鍛煉去了,我氣喘籲籲圍着操場跑了三圈,大汗淋漓,操場上有很多人在鍛煉,我和認識的人一一打了招唿。回家後洗了個澡,感覺輕鬆多了。吃完早飯,我直奔她家,她睡眼蓬鬆起來給我開門,説:「這麼早啊,我今早六點才睡。」想必她昨晚想懷孕的事情想失眠了,我説:「不打擾你,你再多睡一會。」説完,我打開一張報紙靜靜地讀着,偶爾看她一眼,她的小鼻子在均勻的唿吸中扇動着,異常可愛。睡到九點鐘,她醒了,説睡得差不多了,該起牀了。

醫院裏總是人頭攢動,這是個大醫院,醫院越大看病的人越多,不少人拿着處方排隊劃價、取藥,我們看了看指向牌,婦產科位於四樓。我們徑直上到四樓,看見很多年輕女人進進出出,婦產科的外面立着一塊牌子,上寫「謝絕男士入內」,我説:「我又不能陪你進去,你自己去吧。」婦產科外面的大廳內擺了一圈椅子,男士們都如坐針氈般地等候着他們的妻子或女友,我不太好意思坐在他們中間,主要怕在這種場合中碰到熟人,他要是問一句「陪老婆檢查?」,我回答是還是不是呢?好像也只能回答是,回頭他再給老婆無意中提起此事,我不就暴露了嗎?我站在枴角處,這邊是B超和心電圖區,我想即便是碰見熟人也好對付。十五分鐘後,她拿着單子出來,説:「醫生先讓我驗尿。」化驗的結果證實了試紙的正確,化驗單上寫着:「HCG呈陽性」。「醫生説受孕的時間太短,B超暫時看不出來,最好是四五天後再過來檢查。我們先回去吧,我有點困了。」我説:「差不多塊到中午了,我們先去吃個午飯,然後各回各家休息。」

送她回到家,她説:「哪天我抽空把這事搞定,你還要上班,就不要陪我了,這種事我有經驗,應付得來。」我想藥流相對簡單些,最多是多流一點血,對付流血是女人的強項,每個月她們都要處理一次,我説也好,留給她了八百塊錢。忙活了一上午,也沒感覺有異樣,等我回家躺在牀上休息的時候,突然感到異常的煩躁,我怎麼這麼背呢?

晚上去看一個生病的朋友,回來後給她發了一條短訊:「不知道你現在的心情怎麼樣,反正我是一回到家,心一下子就亂了,不知道為什麼,不過現在好了。」她回復道:「你心亂是因為我嗎?對不起,都是我弄亂了你的生活,我本意是不想給你帶來任何麻煩,我心情也很糟糕,很壓抑,很孤單,很想有個人陪在我身邊。我們都不要想得太多,事情總會過去的,安心在家陪兒子吧,你也需要休息,我想我會調節好自己的心態的。」「我不多説什麼了,你要多保重。」

五天後,她説她做了B超,做之前喝了很多水,已經能看見胚胎了,而且很正常,打胎的藥也吃了,只是感覺胃不太舒服。我下午請了假,在超市買了一些食品去看她。

「買了這麼多東西!」她看見我很驚訝。

「我老婆在坐月子嘛,怎麼?還沒起牀?」

「是,我都睡了11個小時了。」

「胃還難受嗎?」

「現在不難受了,剛吃的時候很難受,想吐,已經開始流血了,感覺有點虛弱。」

「真不好意思,讓你一個人受苦,你看我能幫你幹點什麼?」

「有時想到胎兒就想哭,有些事你是幫不了的,給我點精神力量就行了。」

「我給你買了只烏雞,洋參,還有白蘿蔔,紅蘿蔔,煲湯喝,給老婆補補身子。」

「你挺會疼人的,上午還上班?一定累了,你也躺在牀上休息一會吧。

「好,有點困。」

「去衝個涼吧。」

那個小小的佈滿血跡的胚胎,或者説得好聽一點——我們數十天愛情的結晶,一俟被發現便成了異類、那麼不受歡迎、我倆的眼中釘,備受責難,飽受炎涼,接着像一個處處受排擠、鬱郁不得志的小人物被強制排出體外,進入污濁不堪的下水道,流到未來無名之地,分解成有機物或化成塵土,最終它將會變成什麼呢?誰也不知道,那是上帝要安排的事。胚胎本身並沒有錯,或者説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可是來了卻受盡磨難、任人宰割,背負起我們沉重的偷情之罪。

「今天感覺好點了嗎?」我每天都要這樣問候她。

「是的,整個人輕鬆多了,胃口大增,面色也紅潤了,感覺又像回到了少女時代。」看得出來她今天心情不錯。

「我剛洗完衣服,現在躺在牀上準備睡覺,希望在夢中能見到你,握着你的手,捧着你的臉,感受到你的體温。」我回復道,排比句用得還算得心應手。

「親愛的,不敢説愛你有多深,但感覺和你越來越近,越來越真實,越來越美妙,深深地吻你。」她用起修辭手法也不遜色。

懷孕的風波總算過去了,我心裏的包袱暫時卸下來,接下來我們的關係何去何從?還會有什麼磨難將要出現呢?我無從知曉,一個人活着,恰如唐僧師徒的翻版,本來就是要經受九九八十一難,哀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生命就像白天和黑夜的交替輪迴,無始無終,一個小小的地球子民,所能夠做的,除了無可奈何的面對,就是礪人心志的頑強,逃避是沒有用的。

事後有一次我和她討論這次懷孕,她顯得很生氣,這是她第一次對我發火,當時我從網上下載了一個安全期的計算方法,並説明我們每次都是在安全期做的,為什麼就中標了呢?她的臉立刻沉下來:「你是不是懷疑我和別人有什麼關係?告訴你吧,除了你,我沒有和任何人做過愛。」可能女人懷了孕,就會變得異常敏感。我忙不迭地解釋:「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今天剛好從網上下載這樣一個資料,順便拿過來,和你探討一下我們今後怎樣注意來避免懷孕,我可沒有往那個方面想。」「你心裏一定有疙瘩,好吧,你現在就走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她語氣堅定,不容反駁,同時眼圈開始變紅。我馬上賠不是,講道理,好説歹説才把她逗笑:「你剛才生氣的樣子真嚇人,我喜歡你現在笑臉盈盈的樣子,很可愛。」半夜,她發了條短訊表示歉意:「只想對你説聲對不起,我感到很慚愧,很內疚。」其實她所説的我也不是沒想過,也不能説這樣想就一定是小人了,既然兩個人相愛,就有一定的排他性,戀愛中的男女有時候有些猜忌也無可厚非,只要不經常不過分就行了。起因是有兩次我給她發信息,她第二天早上才回,打她的電話也是關機,為此我擔心了整個晚上,後來她沒做任何解釋,也許她認為,對我,是不用解釋的吧。想想這都是一些小事,不足為題,我只是流水帳記錄一下而已。

我的手機話費單上顯示我上個月的短訊費用總共是65元,也就是上個月我發了650條短訊,算下來平均每天近22條,真是不少啊,一個衣冠楚楚、整天行色匆匆的三十多歲的男人,竟對短訊有如此濃厚的興趣,這恐怕也只有中學生和熱戀中的人才做得到吧。我迅速把話費單銷毀,以免哪天讓老婆看見,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我想像着老婆看見後應有的反應:首先詫異,接着質問,我解釋,她不信,到電信局查單,然後一切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也許她會馬上提出離婚,上法庭,接着妻離子散,一個好端端的家庭從此消失,不敢想下去了,拆散家庭不是我的本意,一個男人偶爾在外面風流,最終是要回到家庭這個港灣的。老婆有一點比較好,從來不查看我的手機,也算是對我的尊重吧,做為回報,我也從不查看她的手機,兩個人都為對方留下了足夠的私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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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GANA-1614 マジ軟派、初撮。 1009 - 200GANA-1614 嚴重偏軟,第一槍。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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