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蕭雪初聽還有些懵懂,轉瞬間想明白之後,立刻臉紅心跳,唿吸也沉重了許多。「她……她跟你是不是已經很久了?」蕭雪略顯羞澀的聲音讓蕭森感到幾絲詫異,連忙將視線拋開凌塵,搖向女兒。見她那張梨花帶雨輕嗔薄怒的臉上忽然竟有一種攝人的妖媚,不由驚恐起來,盡力將視線扯開,沉聲道:「哪兒有什麼多久。就只這一次。」「真的?」感覺到爸爸奇怪的眼神,蕭雪低頭看看自己,沒發現什麼異樣,便靜了靜神,又問,「她是什麼人?我認識嗎?」「是甄琰。而且絕對不是第一次。」凌塵搶在蕭森前面,顫抖着聲音答道。蕭森有些吃驚地看看凌塵,想從她扭曲的臉上看出些什麼,卻半天無法分辨清楚,那僵滯冷硬的,到底是快意,是怨憤,是羞愧,還是悲傷。豈止是他,連凌塵自己一時也都沒弄明白,為什麼要脱口説出這個必然會讓小雪更加痛苦的答案。如果蕭森能用謊言瞞騙住小雪,不是更有利於維持這個家庭的繼續存在嗎?看着疑惑不已的蕭森和震顫不已的蕭雪,凌塵不由一陣後悔。然而,蕭森對她不加掩飾的漠視和厭惡,以及那番不以為恥的巧言飾辯,卻又讓她隱隱覺得,她只能這麼做,她必須這麼做。這個家庭已經再也不可能維持原來的表面安寧了。假如他知道他還將很快失去法律顧問的職位,假如他知道他的「禍不單行」其實是出自她的授意,肯定還會以更加無恥更加暴烈的態度來對待自己。與其和他同下地獄,倒還真不如徹底決裂個乾淨的好!也許,離婚之後自己可以選擇遠走歐洲,等到小雪和劉鑫結婚了再回來,順便滿足自己少年以來一直未能實現的願望。想到這裏,凌塵深吸了一口氣,擔心地看了看小雪,低聲説道:「你別再問了。我答應你,跟你爸爸離婚。」意識到自己的家庭真的行將崩潰,意識到這種悲慘的結局真的行將降臨到自己頭上,蕭雪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不……不要。」她喃喃自語般地念着,仿佛這兩個字可以戰勝一切,讓她重新回到以前那種雖不完美卻安全温暖的生活之中。但那可能嗎?一再背叛的爸爸和終於警醒的媽媽,真的還有可能繼續生活在一起嗎?不可能……不可能……除非……除非他們至今還互相愛戀,除非爸爸和甄琰真的就只有那麼一次。蕭雪頭暈目眩地想,不由自主地把視線轉向蕭森,露出幼獸般求救的眼神。她到底還是露出真面目來了。蕭森冷冷地盯着凌塵,本想再等一陣,看她還會有什麼進一步的表演,忽然發現小雪哀慟欲絕的臉上殷切期盼着的眼神,心中立刻一片酸軟,陽具竟也跟着膨熱堅硬起來。真實的痛苦當然會比虛假的更能激發他的性慾,這和是否亂倫絕對沒有關係。而他,當然不會愚蠢到真地亂倫的!蕭森暗自惕厲着,再次將視線扯開,重新盯住凌塵。「離婚?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何況我們這麼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哪兒能説離就離!」蕭雪的心裏立刻生出幾絲希望。見蕭森説得如此輕鬆,凌塵哭笑不得。她並不是沒有想到蕭森會不願意離婚,但卻着實沒有想到他竟會拿這個作為不願離婚的藉口。「算了吧,老蕭。」

凌塵無奈地説道,象是懶得爭辯,又象是婉轉哀求。「你和別人鬼混的時候怎麼不記得夫妻情義之類的話。」蕭森知道這是爭取小雪同情的唯一機會,連忙刻意乞憐道:「我那是一時失足,難道你就真的不肯原諒我了?你一直都很寬宏大量的,不是嗎?」爸爸不肯離婚,當然是因為他還愛着媽媽。小雪這麼想着,心神不由安穩了許多,立刻又把期盼的眼神看向凌塵。「媽,既然爸爸已經認錯了,你就原諒他吧,好嗎?我想,他以後肯定不會再犯了。」這不是把自己給弄成家庭破裂的罪魁禍首了嗎?小雪的突然「倒戈」讓凌塵為難不已。然而,當她看到蕭森悄悄露出的那幾絲得意鄙視陰險毒辣交織往返不可遏止的神情,忽然就勇氣倍增,聲音也提高了不少。「他會認錯?你不妨問問看,他跟甄琰在一起已經多長時間了,在甄琰之前有過幾個情人。對了,你還可以問問他在知道甄琰要去美國之後,他又準備勾引哪個女學生?問問他上次去廣州見了誰,做了些什麼?」沒有來得及制止凌塵,蕭森倒也不緊不慢起來。「你懷疑的東西也太多了吧。呵呵……」他笑着搖搖頭,用從容的眼神示意小雪不要相信,一邊就又信誓旦旦地説道。「我跟甄琰不過只是兩三次出軌而已。除了她之外,也從來沒有過什麼別的情人。這些事情不是説説就算的,沒有證據地瞎猜一氣,又能有什麼好處?如果我也這麼猜你一通,這日子還過不過了?」蕭森説完,把看着凌塵的視線儘量弄得鋭利些,希望她能從自己的話裏聽出些什麼。難道他知道了些什麼線索?自己可從來沒有露出過馬腳啊?凌塵心中驚懼,一時竟無法答腔。蕭雪聽着聽着,越發迷惑起來。媽媽言之鑿鑿,爸爸自信滿滿,似乎都可以相信,卻又不可能同時相信。從經驗上,她知道媽媽説的多半是真的;但從感情上,她又寧可接受爸爸的説法。她不想變成單親子女,不想讓爸爸媽媽年老失伴,也不想過早地依附劉鑫,失去撒嬌要挾的權利。蕭雪猶疑了一陣,終於下定決心,道:「爸,你去把甄琰叫來,我有些問題要當面問她。而且……那些光碟説不定還是她主謀散發的。即使不是主謀也肯定是幫兇。我們要好好盤問盤問她才行。」

蕭森和凌塵楞了楞,立刻都意識到反對小雪建議的那一個必然會成為失敗者,連忙爭相點頭道:「好。」見蕭森還沒等她答應就匆忙掛了電話,甄琰疑惑了好一陣,想着還是小心為上,便打去劉鑫公司,發現他不在,才又撥通了他的手機。「在這種時候他怎麼還敢叫我去他家?不會是想逼我説出幕後的主使吧?」

「有可能。不過你去應付一下也好。我估計大概是凌塵不願意離婚,指望從你這裏得到些什麼利好消息。所以,你去了之後最好能添點油加點醋,呵呵……此外,還要儘量把小雪推到凌塵那邊。其他的事不用擔心。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隨時打我電話。或者這樣,我每半個小時給你發個短訊,你沒事的話就簡單回復一下。如果十分鐘不見回音,我會立刻設法處理。這樣行了嗎?」甄琰想了想,知道劉鑫的這些話並非隨口而出,不能輕易推辭,只得儘量從容地應道:「那好吧。我還正想好好看看蕭森這老混蛋現在的模樣呢。要是你偷偷在他們家按幾個針孔攝象機該多好。嘻嘻……」「有道理,還真是有點可惜啊。呵呵……」劉鑫的笑聲多少有些不自在。「不過你放心,蕭森沒那麼大膽子敢把你怎麼樣。萬不得已的時候你還可以説出我的名字。」甄琰不由驚奇地問:「那怎麼敢!我可不想破壞你跟小雪的好事。真要説出去了,你還不得吃了我?」「我説真的。萬一到了只有説出我名字的時候,你就大膽説。我自有安排。」

劉鑫成竹在胸斬釘截鐵地答道。「那好吧。我儘量頂住。」甄琰放下電話,收拾了手袋正要出門。在門口停了停,又走回來,走進睡房,在梳妝枱找了一把細長的剪刀,攥在手裏,揮了揮,放進手袋夾層,這才放心地出門下樓,開車上路。蕭家客廳裏森嚴肅穆的氣氛,卻又立刻讓甄琰擔憂不已,站在門洞裏躊躇了半天,才勉強堆着笑,走進去,走到沙發旁邊,見蕭森蕭雪都沒有起身寒暄客套的意思,便也不説話,只對神色温和面帶憐憫的凌塵點了點頭,然後靜靜地站住,視線掃向外面白得發亮的天空。陽光似乎一點都無法進到這裏。冷酷的蕭森,冷豔的蕭雪,甚至連凌塵也在漸漸變得冷寂。也許,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被他們的視線給凍僵了。甄琰悄悄打了個寒戰,想要找些什麼辦法來鼓舞自己的勇氣,卻總也抓不住那幾根飄渺的頭緒。劉鑫,剪刀,或者自己的智慧,似乎都不足以給她十足的安全保障。你這個騷貨原來也知道怕啊?日——感覺到甄琰畏縮的眼神,蕭森得意地暗罵一聲,正要開口説話,忽然想到她敢來的原因,不得不又連忙收住,重新尋思了一陣,隱約便有些忌憚。聰敏的甄琰不可能不知道來到這裏將會面對怎樣的局面。她當然是得到了那個幕後主使的承諾和支持才敢來的。什麼承諾,哪種支持,能讓一向謹慎的她如此勇敢?還是那傢伙竟有着能説暈甄琰的驚人口才?同樣感覺到甄琰恐懼的蕭雪卻不會想那麼多,很快就冷笑道:「甄琰,師姐,請過來坐吧。」説完,才抬手晃了晃,指指旁邊的單人沙發。假如這時茶几邊有張小凳子,她肯定會讓自己坐在那裏。哼!如果蕭森這麼着倒還罷了,你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就敢這麼對我頤指氣使?就憑你是劉鑫的小情人嗎?不服輸的勁頭從胸口一直衝進腦袋,讓甄琰迅速忘記了擔憂,冷笑着走過去,沒有坐下,而是昂首挺胸,從容問道:「你們叫我來是想幹什麼?儘管説。別繞來繞去浪費時間。我就快去美國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見甄琰忽然變得如此自在,甚至還多少可算是囂張,蕭雪反倒不知該怎麼問了。她轉頭看看蕭森,見蕭森仍在皺眉沉思,又看向面容温靜的凌塵,咬了咬嘴唇。凌塵不由暗暗嘆了口氣,想着自己問總比讓蕭森問好,便抬頭温言道:「甄琰你先坐,用不着這麼緊張。我們叫你來,不過是想澄清幾個問題,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真的只有幾個問題?呵呵……那就更不用坐啦。你們快問,能答的我就答,不能答的我也儘量告訴你們不答的原因。然後我立刻就走,好讓你們有足夠的時間認真處理家務事。」知道自己鬥不過靈牙利齒的甄琰,又想着沒必要跟她在這些細節上糾纏,凌塵也不再多説什麼,直截了當地問道:「那麼,請你告訴我們,你,跟蕭森,一共有過多少次?」甄琰看看眼色迭變的蕭森,得意地笑笑,答道:「什麼多少次?上牀嗎?這我怎麼記得。嘿嘿……總有上百次了吧。是不是啊,蕭教授?您統計過沒有?」

紅怒的蕭森和煞白的蕭雪,讓甄琰越發感到得意。她總算看到他們張皇失措的模樣了。剛才進門就被森嚴肅穆的氣氛給窒息住,險些忘記了這個她渴望已久而且無比值得回味的目的。想到這裏,甄琰不由望向凌塵,暗暗催促着:你快問啊,我還有很多勐料沒抖出來呢!凌塵卻不敢冒讓蕭雪倍受打擊的風險,猶豫了一陣,才又問道:「第一次是什麼時候?」「我大四準備報考研究生的時候。三年多前了。」甄琰怡然自得地説着,視線在蕭森父女臉上掃來掃去,沒看到更進一步的憤怒和震驚,隱約就有些失望。凌塵居然也不再問。一切都在漸漸安靜下來,仿佛即將重新走入冷寂的深淵。空氣的味道如此怪異。你不問難道我還不能自己説嗎?甄琰咬牙切齒地想,隨即開口笑道:「你們可能以為蕭教授是被我拖下水的吧?呵呵……但我卻知道,在我之前,至少就還有個姓袁的。」蕭雪聞言一驚,搶着問道:「是不是叫袁小茵?後來去了廣州的那個?」

知道自己已經點着了蕭雪的導火索,甄琰決定不再多説,故意皺了皺眉頭,道:「可能。我不認識她。很少跟這些學姐打交道。」蕭雪卻根本沒去在意甄琰的動作和回答,剛一問完,便轉身盯住蕭森,用略微顫抖的聲音,低聲問道:「是不是她?你別想説謊!我可以去找她問清楚。」

蕭森憤怒地看看甄琰,想發作,卻又不知該如何發作,而不管他如何發作,都必須顧忌到小雪的反應,更何況旁邊還有個毅然決然似乎再也不肯跟他維持下去的凌塵。日——難道非要老子今天就使出殺手鐧不成?假如小雪看了那些照片,是不是就會和自己站在一起?萬一她連遭巨變承受不了壓力以至精神崩潰,劉鑫那裏不就什麼都得不到了嗎?不,不可能,我們蕭家的人,絕不會這麼容易就喪失理智!蕭森顛來倒去地想着,還是不敢冒這個風險,只得沉聲喝道:「這種女人的話你怎麼能隨便相信?」「她的話不能相信,難道你的話就能相信嗎?」蕭雪已經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言行,只能任憑手腳在冷風中顫抖,任憑聲音在空中飛散,也任憑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念頭,在腦袋裏攪住一個又一個可憎或者可怕的問號。「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每個帶過我家教的師姐都是你的情人?」

這個問題剛一出口,所有的顫抖飛散念頭問號,甚至所有的一切,都忽然凝結在時間裏,變得再也沒有任何意義。難怪劉鑫師哥當初會黯然離去獨自赴美,難怪劉鑫師哥始終對爸爸都沒有什麼好感,難怪劉鑫師哥總是對我時冷時熱若即若離。蕭雪頭暈目眩地想,越想越覺混亂不堪。轉頭看看凌塵,指望能從媽媽那裏找到一些否認的藉口,卻被她臉上的哀傷與無奈,更快更勐地拖入深淵。黑暗的深淵,沒有盡頭。「你胡説些什麼?」蕭森大喝一聲,試圖震碎女兒迷亂如狂的眼神。然而沒有用。他響亮的聲音如此空洞,如同一具色厲內荏的殭屍,轉瞬就風化在灼白的冷寂之中。而凌塵事不關己不聞不問的模樣,尤其讓他感到惱火。但他只能轉臉狠狠地瞪着甄琰,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説道:「你好。你幹的好事。看老子怎麼收拾你。」説完,便緩慢而堅定地站起身,向甄琰一步步走去。凌塵動了動,忽然看見蕭雪正慢慢軟倒在沙發裏,連忙走過去,扶住他,回頭看着蕭森。甄琰向後退了兩步,又轉個彎,退向大門。手悄悄伸進手袋,攥住那把細長的剪刀。熱汗被金屬冷卻着,多少讓她感覺到幾絲安全。「你要幹什麼?」甄琰儘量鎮定自若地問。「讓你説實話。」蕭森勐地衝上幾步,一把抓住甄琰的胳膊,另一隻手也迅速捏在她的後頸上甄琰一驚,攥着剪刀的手就已經伸了出去,輕輕抵在蕭森的肚子上。「難道我剛才説的不都是實話麼?蕭教授!」感覺到一陣尖利的刺痛,低頭看見那道冰冷的寒光,蕭森不由也有些遲疑。是的,甄琰未必就敢下手。即使她真的下手,也最多給自己來點皮外傷,算不得什麼大事。然而,一旦事情弄到那種地步,凌塵小雪那裏只怕很難再做安撫,何況自己還想從甄琰嘴裏逼出幕後主使呢!想到這裏,蕭森立刻緩和了語氣,沉聲説道:「事情還沒完。你別急走。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甄琰暗自鬆了口氣,鎮定着道:「我沒想要走。你放開我。要問什麼就好好問。不然,我可未必會好好做答。」「好。算我多心。」蕭森放開手,後退着回到沙發前,看了看略微喘定的蕭雪和心神不屬的凌塵,知道已經不可能再説服她們相信自己,便放棄了要甄琰改口的打算,轉而問道:「那些光碟是不是你找人散發的?」看見甄琰手中的剪刀,凌塵摟着蕭雪的手緊了緊,屏息靜氣,益發不願出聲。反正甄琰已經不會和蕭森一夥兒,看他們怎麼互相嘶咬把對方的底細抖個乾淨,也就夠了。甄琰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問:「什麼光碟?散發到哪兒?」「日——你少裝蒜。就是那些説我強姦你的光碟,在院裏發了個遍。是不是你幹的?」看到蕭森逐漸冷靜,蕭雪也在逐漸安靜下來,甄琰知道還得再燒幾把火,故作震驚地答道:「你強姦我怎麼會被人錄成光碟了?」「你……」蕭森立刻氣不打一處來。這個騷貨,難道還非要我動粗不成?「你他媽裝什麼煳塗?以為老子是傻逼啊!日——老子總共就跟你……」意識到凌塵蕭雪還在旁邊,蕭森連忙放慢了語速,修改了措辭。「……跟你玩兒過那麼一回,時間地點也都是你安排的。假如不是你叫人偷拍,怎麼會變成光碟出現在學校?」甄琰心中暗笑,裝模作樣地歪歪頭,想了想,反駁道:「誰知道你會不會也強姦過別人?這種硬扣上頭的罪名,我可承受不起。」蕭森無法再顧忌凌塵蕭雪,迎前一步,氣勢洶洶地説道:「除了你不可能有別人。所有看過光碟的人都可以認得出來,你剪接得再好也沒用。」「是麼?」甄琰越發鎮定自若,好整以暇。「都是怎麼認出來的?凌師母和小雪師妹是不是也都認出來了呢?」「你……」蕭森低叫一聲,連忙又住了口。他知道再説下去,就必然要把光碟拿給凌塵蕭雪看。而這一看,家庭的破裂就很可能不會再有任何緩衝餘地了。視象的震撼力遠非文字言辭所能比擬。更何況她們本就已經對自己不抱什麼希望。蕭森越想越覺左右為難,始終瞪着甄琰的怒目漸漸也委靡起來。這騷貨此來的真實目的,是否竟是逼她們徹底跟自己決裂,儘快投到那個幕後主使——也就是凌塵的初戀情人——的懷抱裏去?覺得一切皆合符節,蕭森定定神,努力擺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温和而不失威嚴地説道:「甄琰!你就別那麼多廢話了吧。我跟你沒那麼大仇恨,也知道你肯定不會是主謀。只要你把主導這一切的傢伙説出來,我保證給你更多的好處。別忘了,劉鑫將來很可能是我女婿,你也不可能出門就飛到美國。一切可要三思而行,好自為之啊!」虧他還敢指望劉鑫!甄琰強忍住心中的笑意,努力維持着疑惑而惱怒的表情。「你在胡説些什麼?我連光碟怎麼回事都還沒弄清楚,哪裏又突然弄出個主謀幫兇來了?就算你是堂堂法學教授,沒有證據也一樣不能亂説話的。」蕭雪忽然直起身子,插嘴道:「你們等着,我去下載了放給你們看。」

蕭森腹背受敵,又不好強行制止女兒,只得無奈地看向凌塵,指望她能説些什麼。凌塵略一尋思,便明白了女兒的用意。除了需要一些比言辭更為有力的證據來認清蕭森做出抉擇之外,她肯定也是想藉此找到破壞自己家庭的罪魁禍首。這樣也好。知道這些到底是誰做的,對自己也未嘗不是好事。雖然真正的罪魁禍首其實正是蕭森,但有個這樣處心積慮的人藏在周圍,總還是太過可怕的一件事。想到這裏,凌塵甩開蕭森明白指示着的眼神,衝小雪點了點頭。笨蛋的女人!混蛋的女人!蕭森在心裏暗罵着凌塵和甄琰,腦袋飛速轉動着,卻還是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女兒。有這兩個女人守在旁邊,就算他想到了辦法,只怕也不會有絲毫用處。果然,蕭雪剛剛走到樓梯口,甄琰就又冷冷地説道:「不用下載那麼麻煩。你爸爸這樣的人,手裏怎麼可能會沒有光碟的樣本。是不是啊,蕭教授?」

凌塵和蕭雪的目光一齊掃向正努力壓抑着怒火的蕭森。無論如何都不能給小雪見到光碟。甄琰沒那麼快就能出國,以後再找機會逼問也還來得及。蕭森雜亂無章地想着,一邊就衝前幾步,將小雪一把從樓梯上拽了下來,摟在胸口。「你到底是相信爸爸還是相信這個騷貨?」蕭雪奮力掙扎了幾下,沒能掙脱,只能任由蕭森將她拉回茶几前面,才仰起頭,沉穩着聲音,道:「我誰都不相信。既然知道她是騷貨,怎麼又會跑去強姦她?你做都敢做,我看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難道自己真的就沒辦法治住她不成?蕭森看着女兒那雙痛苦和哀傷越陷越深的眼睛,憐惜,悔恨,憤怒,甚至憎惡,一起在腦袋裏攪來攪去,很快就混成了一灘爛泥。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在女兒臉上身上或者屁股上狠狠地打上幾掌。忽然之間,沉寂了半天的欲望就又從肚子裏衝了上來,將攬着蕭雪的胳膊迅速變成温熱。柔軟細嫩的肌膚壓迫下,温熱的麻癢有如見血封喉的毒藥,轉眼就刺進了他的胸口。蕭森只得鬆了手,放女兒站住,這才勉強喘定一口氣。「我是你爸爸。我説不能看就不能看。而且那是一時失足,根本説明不了什麼問題。」「我偏要看!」蕭雪一邊説,一邊就伸手抓住甄琰手裏的剪刀,毫不費力地奪了過來,豎在胸前。「你再攔我一次試試?我不會再把你當爸爸,你也不配做我爸爸!」

説完這句話,蕭雪空白了許久的腦袋裏才重新開始緩慢地轉動。見小雪忽然搶了剪刀,凌塵連忙站起身,顫抖着聲音,温言道:「小雪,你別亂來。快把剪刀放下,聽話!」假如安昭的事情也是真的,劉鑫師哥會怎麼對待自己?蕭雪顛來倒去地想着這個空白之後第一個而且是唯一的一個念頭,每想一遍,心中的刺痛就更深一點。刻骨銘心的刺痛,根本不允許她再去想其它任何問題,只能繼續讓本能和直覺控制着自己的一言一行。這樣也好。不管自己怎麼做,只怕也不可能會出現不一樣的結果了!何必還要做什麼老實聽話好學上進的好孩子呢?「我不放。他不是我爸爸,是強姦犯!」知道此時已不容自己再做絲毫退讓,蕭森迎上一步,冷笑道:「那好啊,有膽子你就刺我幾刀。既然你連我維持這個家庭完整的苦心都不肯體諒,我也可以當作沒生過你這個女兒。」蕭雪立刻反唇相譏道:「你這也算是苦心維持家庭完整?笑話。照你這麼説,世界上就不會有人離婚了。」「那是因為別的女人太蠢。你媽卻一點也不蠢。她知道我有多愛她,超過愛任何人。」蕭森一邊説,一邊又迎上兩步,站在蕭雪面前。「你也不小了。別因為一時想不開,就做出天理難容的錯事。快把剪刀給我!」蕭雪的手抖了抖,隨即端起剪刀,戳在自己脖子上。冰冷的刀尖壓進血管。幾絲僵滯的隱痛順流而下,很快就和心中的刺痛混合在一起,似乎竟有一種解脱了的爽快。刀尖越陷越深。「那光碟我是一定要看的。你不給我看,我就上網去看。如果你設法將它們全部銷毀,我就自殺給你看。我説到做到。就算你防得了今天,也防不了明天,更防不了我一輩子。你看着辦吧。」蕭家的倔強怎麼就偏偏在這時候跳出來了?蕭森看着女兒決絕冷酷的神情,無奈地轉過頭,看看旁邊臉色益發驚惶的凌塵,忍不住暗罵道:你他媽的懦弱無能怎麼不多傳點過去呢!日——見爸爸似乎又在向媽媽求救,蕭雪連忙補充道:「媽,你也別想勸住我。真為我好的話,就幫我把他綁起來,省得他還要想方設法阻止我們『欣賞』他的罪證。」「我去幫你們找繩子。」甄琰搶先説道,隨即強忍着心中無比的快意,轉身走上樓去。凌塵知道,如果放任這種局面下去,很可能會導致兩敗俱傷的悲慘結果。但她猶豫了好一陣,卻還是找不到制止小雪的恰當方法和足夠理由。一旦蕭森認為他的錯誤得到了原諒甚至縱容,離婚無疑就會變得益發艱難。自己能冒得起這個險嗎?凌塵想不出答案,此情此景之下,她不可能想出答案。除了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小雪之外,她也什麼都做不了。空氣裏漸漸瀰漫起腐爛的味道。既然勢已不能阻止,那就隨機應變好了。説不定也能找到什麼別的辦法安撫住小雪,暫時維持家庭的完整。蕭森無可奈何地想着,瞪瞪甄琰消失了的背影,儘量讓語氣鬆弛下來,低聲道:「你們看就看吧,我不攔就是。何必還非要把我綁起來。」凌塵看看蕭森,又看看小雪,沒有説話。蕭雪也不説話,只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就又把目光搖向樓梯。甄琰拎下來的,正是上次他倆偷歡用的那根繩子。蕭森不由暗自苦笑。這騷貨簡直就是存心報復來了!是不是上次沒爽夠,想讓老子再好好整你幾次啊?等過了今天,叫你知道厲害!凌塵猶豫了片刻,和甄琰一左一右,將蕭森五花大綁地捆在沙發上。蕭森沒有反抗。失去了小雪,就等於失去了劉鑫,也就等於失去了一切。他不能冒這個風險,甚至連繼續觸怒小雪也必須儘量避免。就讓她們看吧。只要她們沒走,就始終還有希望。好歹熬到那些好處到手,再算總帳不遲!擔心小雪瘋狂起來自己無法阻止,凌塵沒敢綁得太緊。但蕭森眼神裏那幾絲造作的感激,卻又讓她心裏一陣厭惡,連忙又恨恨地打了個死結,這才起身站開蕭雪滿意地點點頭,想着爸爸即使有光碟也必定不肯拿出來,便招唿凌塵道:「下載了得在電腦裏看,我們上去吧。」説完,又掃了甄琰一眼,卻沒説話。甄琰懶得上去,便也不説話,看着她們消失在房間裏,回頭看住蕭森,得意地笑笑,輕聲揶揄道:「沒想到蕭老您也會有今天啊。嘻嘻……」「日你媽騷貨個老母!」蕭森壓着嗓子罵道。「你最好老老實實告訴我幕後主使到底是誰,不然,我就算不做院長,也一樣有辦法讓你畢不成業出不成國……」「得了吧蕭老。您都這樣了,還擺得什麼架子!信不信我幾句話,就能讓小雪綁你三天?」蕭森的語氣立刻就有些軟了。「她沒那個膽子!也不會這麼聽你的話!」

「那要看説話技巧。嘻嘻……」甄琰俯身按住蕭森的胸口,揉了兩把,又捏了捏他的乳豆。「知道我會怎麼説嗎?我就説你從正常的做愛方式中根本得不到任何樂趣,只喜歡強姦或者被強姦。如果放了你,説不定立刻又會去強姦別人。比如那個徐暉。」收留徐暉的果然是她。蕭森背上一陣冷意,刺得他忍不住微微有些顫抖。她和劉鑫勾結在一起是要幹什麼?幕後的主使者會不會就是劉鑫?難道自己的判斷竟然錯了?劉鑫怎麼可能會有凌塵的裸照?剛好和那個初戀情人同時下手嗎?蕭森越想越覺混亂,眼前的威脅又迫使他不得不暫時丟開這些,哀告道:「甄琰,我以前待你也算不薄。拜託你千萬別告訴小雪。這孩子很單純,我怕她會受不了。」

甄琰將蕭森的乳豆揪起來,一邊慢條斯理地問:「不告訴她也行。我有什麼好處?」刺痛帶起一陣麻癢,欲望迅速又蔓延開去。「你想要什麼好處?女主人。」蕭森用曖昧的聲音反問。「這種時候還有閒心胡思亂想?真是不服你都不行。」甄琰笑嘻嘻地説着,忽然鬆開手指,在蕭森臉上不輕不重地煽了一掌。「就憑你現在這副樣子,還能給我什麼了不得的好處?指望誰也不敢指望你啊。」

這騷貨靠上了劉鑫,當然不會看得上自己的這點權財。更何況自己未來的權財還全得着落在劉鑫身上呢?想到這裏,蕭森用不屑的眼光看住甄琰,壓着嗓門,惡狠狠地罵道:「你他媽充其量不過是個高等妓女,在老子面前裝什麼大姐大?有膽子你就説好了。我完蛋了,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等着瞧吧。別以為你跟着劉鑫就能萬事無憂,長命百歲!」甄琰不由一震,知道自己得意忘形,説得太多了,連忙摸了摸蕭森的臉。「您老怎麼就生氣了?我這不是跟你玩的嘛。嘻嘻……」她一邊説,一邊就將另一隻手伸下去,在蕭森襠下探捏了兩把。「您老不是就喜歡這麼玩的嗎?怎麼還不見動靜呢?」欲望席捲着憤怒,轉眼就淹沒了他的胸口,甚至還更上一層,漸漸開始侵蝕腦袋。蕭森抵擋了好一陣,陽具還是不可遏止地堅挺起來,終於只能苦笑道:「你這騷貨肯定會有報應的。日——」沒有了權柄,你也不過是又一個何羣而已。除了能讓老娘爽幾次之外,還能有什麼別的大用處嗎?甄琰忽然有些厭惡自己的性需要,便住了手,直起身,看着一臉淫猥之色的蕭森,揶揄地笑笑,正要説些什麼,聽見樓上房門的響動,連忙回頭看過去。一臉痛怒的蕭雪和一臉疑懼的凌塵,一快一慢地衝了過來,又一前一後站在蕭森面前。顫抖的手裏仍然攥着那把細長的剪刀


日本JAV:






精選內容:


精選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