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已經晚上十二點鐘了,可郭慧卻沒一點睡意。她漫不經心地上了一會兒網,覺得無聊透了,於是關掉電腦,來到客廳,拿着遙控器不停地調電視頻道,調了一會兒,卻總覺找不到順心的電視內容,泄氣地將電視關掉,狠狠地把遙控器往沙發上一扔,返回書房裏的電腦旁,又打開電腦開關,電腦開機的速度太慢,她心裏煩躁極了,好不容易等到顯視屏出來,上網連接卻幾次連不上,氣得她恨不得把電腦從窗口扔出去。終於上去了,她捏着鼠標卻又茫然地不知自己要幹什麼,只好亂點一通……突然像誰在外面叫她似的,趕緊關了電腦,火燒火燎地拿起丟在沙發上的棕色小坤包,攏了攏頭髮,匆忙地換了鞋,就往屋外走。當她關好防盜門,準備下樓梯時,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要到哪裏去?這麼晚了自己出去幹什麼?真是神經病!她在心裏暗暗地罵了自己一句,忙將已伸出的一隻腳縮了回來,呆呆地站在門口,透過面前的窗口,遠處的街上雖然燈火通明,卻已顯得寂靜了。是呀,時間都已轉鍾了,誰還會在大街上逛呢?郭慧很不情願地開門進屋,脱了鞋,也懶得換拖鞋,赤腳來到沙發旁,將小坤包胡亂地往沙發上一拋,人就像虛脱般地仰躺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一個鯉魚打挺似地坐起身,像有什麼事要做似的徑直走到房裏,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什麼,在房裏這裏轉轉,那裏看看,不知覺地又轉到了客廳裏的沙發上坐下了,痴痴地發一會呆,勐地起身將小坤包扯過來,打開包,取出包裏的手機,急不可耐地按下尋找建開始查找儲存在手機裏的電話號碼。她顯得很興奮,渾身充斥着一種馬上就能得到訴説的喜悦。但她慢慢地又泄氣了,因為查遍了整個手機裏的有限號碼,她實在不知這個電話打給誰。是呀,打給誰呢?這麼晚了,打給學校的兒子?兒子肯定早就睡了。打給外地出差的老公?她不敢,前次老公出差她打他電話時他就生氣了,嫌她多事。最後,她試着按了李莉的電話,但撥了一下,還沒等接通,她又斷掉了。李莉可以説是郭慧最好的朋友,李莉原在一所中學教語文,後來辭職和朋友開了一個酒吧虧了,就沒再做什麼事,於是經常過來陪郭慧玩,前段時間兩人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程度,就連吃住也都是在郭慧家裏,不知為什麼,這幾天卻突然失蹤了似的,一下不見了人,有幾次郭慧打她電話,卻總是佔線,偶爾接通了,還沒講上兩句話,李莉總是説忙,到時再聯繫,就掛斷了。也不知這傢伙在忙什麼?郭慧拿着手機不知打給誰,這樣愣了一會,突然覺得很孤單,不,不是孤單,是孤苦。按理,現在也該睡覺了,可她實在睡不着呀!她決定再去洗個澡。儘管天氣並不熱,儘管兩小時前才暢快淋漓地洗了一次。她將衣服脱在沙發上,一副慵懶不堪的樣子來到洗手間,放了一滿池熱水,然後躺在裏面漫不經心地周身洗呀擦呀摸。摸擦一番後,她便一動不動地像死魚一樣地泡在浴盆裏……這樣泡了大概有半個鐘頭,才從浴盆裏起身,她用幹毛巾抹乾身子,再將壁上蒙滿霧氣的鏡面擦亮,她就那樣佇立在鏡前欣賞起自己光潔如玉的胴體來。她前不久已滿三十八周歲了。但鏡子裏的這個美人兒看得出三十八歲的年齡嗎?那張仙桃一樣的臉,那微風就能吹破的雙腮,那高聳而堅挺的像黃花閨女一般的乳房,那柔韌而富有彈性的小腹……還有那讓男人一輩子都死去活來的地方,噢,這個能產生無限快樂源泉的魔方。呵呵,她雙手輕撫着那盒「魔方」,渾身舒暢得一陣顫慄、臉頰一陣潮紅……這哪像一個三十八歲的女人!最多二十八,不,是一十八呢。俗話説「十七十八一座「墳」,二十七八一塊「坪」,三十七八一個「坑」。呸,簡至是屁話。她不是三十八了嗎,不僅沒有變坪,更沒成坑,仍舊是一座墳呢。還有墳上那片茂密蔥鬱的「修竹」,這讓「仙鶴」經常棲息的地方……她一邊盡情地欣賞鏡中的自己一邊不停地撫摸着發燙的身子。她突然覺得,如果此時有一個男人和她做一次愛該多好!和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呢?當然不是自己的男人。不知為什麼,她越來越不想和自己的男人做愛了。不是她男人不行,也不是她男人長得醜,相反的,她男人不僅長得很英俊,而且做愛也十分了得。但她就是不想和他做愛,儘管他倆十分頻繁地做愛。她覺得她和男人做愛並不是為了做愛而做愛,而是出於一種責任,是一種形式。儘管和男人做愛也能達到高潮,也能使她有一種死去活來的快感。但過後就會有一種巨大的失落感和空虛感籠罩在她的心頭壓得她喘不出氣來。到底因什麼,她也説不清楚。她非常強烈地想:只要不是自己的男人,其它任何一個男人都行。退一萬步説,只要是個男人就行。高的矮的胖的瘐的美的醜的她都不嫌棄,只要他是真想做愛,只要他有那種純粹的男人想和女人做愛的本意和衝動,這就夠了。最好是強姦!她突然在心底冒出這樣一個想法。她一下被自己這種奇怪的想法驚呆了。自己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呢?!你肯定神經了吧?什麼神經!我就是這種想法。我為什麼不能有這種想法?我有這種想法怎麼啦?我偏要產生這種想法。她為自己大膽而任性的想法高興起來,禁不住獨自切切地笑出聲來。於是她立即沉浸在一片自己想像的喜悦中。她想像着一個送煤氣的鄉下漢子,趁給她家送煤氣的時候,一個在她門口送廣告貼的年輕小夥子,一個收廢品的鄉下糟老頭兒,或者是一個小偷,一個乞丐……她想像着他們對她用強而手忙腳亂的神情,她還想像着自己剛開始時要裝出一點不那麼願意的反抗表情,再後來就是專注地觀察那個男人幾乎要將她生吞下去的整個過程和享受那帶來的行雲流水、天高雲淡再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直至撕心裂體,靈魂出竅,世界不復存在……她盡情地想像着,她想,強姦的效果應該是所有正常做愛所不能比擬的,強姦才是所有性愛方式的極至。她突然得出結論,女人來這個世界上走一遭,要被男人強姦一回才值。想到這裏,她禁不住在心裏大笑了一回。她在心裏大叫:男人們,快來強姦我吧!她決定:從明天開始,她就有意去讓男人強姦一次。她迅速地抹乾身上的水漬,返身來到席夢思牀上,這一夜她睡得很香。二桐樹坡街是某省省會城西的一條繁華大街,它的周邊聚集着這個省的幾座着名大學。街前是中國一條着名的大江,後面則是中國着名的名山。郭慧就住在這條街上。任何一個人住在這樣一個地方,都需要定力的。這不僅僅是面對物質的誘惑,精神的承受力及自我意識形態走向的把持尤其重要。郭慧這一大膽的決定根源是否與她所處的地域環境及文化有關不得而知。但郭慧是這樣定死了:她一定要讓一個男人把自己強姦一次的——那怕就一次。郭慧的老公原是旁邊某所大學的歷史系教授,她本人也是另一所大學的物理系講師。後來老公辭職下海,沒料到兩年時間內就淨賺了500多萬,接下來的幾年仍是每年以幾百萬的純收入遞增。有了那麼多的錢,郭慧還做那個講師幹什麼?於是也就辭了職。開始幾年她也經常跟着老公天南地北地瘋玩。玩久了,去的地方多了,高級賓館往厭了,玩的花樣玩夠了,山珍海味吃膩了,也就懶得再跟老公出去了,就和一幫姐妹們去會所,逛街,打牌……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又覺得無聊,後來幾年裏除了偶爾和要好的朋友們聚聚,就天天呆在家裏上網、看電視,哪兒也不去。天知道她怎麼就產生了這樣一個想法。但郭慧就是這麼個性格,一旦決定了的事,她是一定要實施的。想別人強姦自己!郭慧想:這個世界除了自己,還會有誰會產生這種荒唐的想法?不會的。絕對不會!你真是個騷貨!郭慧在心裏愉快地罵自己。騷貨騷貨騷貨!她這樣在心裏一罵,覺得好玩極了,覺得這種想法蠻刺激的。尤其是即將實施的過程會更刺激。她想。於是,這天她哪裏也沒去,吃過早飯就在家裏精心策劃自己的行動。時間好確定,當然是晚上十一點左右最佳;地點也好定,離家不遠的兩所學校連接地有一段還未開發,有山有樹,較為偏僻,平常除了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早上鍛煉外,一般沒人光顧那裏。對,地點就選在那裏。剩下的是如何打扮自己。現在是春末初夏時節,衣服當然要穿豔一點,透一點,最好是穿裙,儘管目前的氣候,還不完全適合穿裙。乾脆裏面不穿短褲,這樣到時會方便些。其實,穿上短褲也無所謂,既然男人想強姦你,還會在乎你穿短褲?短褲是不能阻止強姦的。她又想,既然穿短褲就要穿一條性感的,這當然是指顏色,大紅色,淺紅色,綠色,肉色?最後她決定穿一條淺紅色的。要不要將坤包也帶上呢?當然帶上,但不能帶多錢,不然遇上搶劫就壞了。多帶點紙,到時才好打掃衞生。因為,在野外做那事,肯定會弄髒身子的,而且又是被強姦,肯定會髒得不可收拾的。再就是自己要裝成什麼樣子,一個什麼樣的表情?裝成一個與男人離過婚,什麼都不在乎而又有錢的闊女人?還是乾脆裝成還未結過婚的大齡女人?不知為什麼,郭慧設想這些的時候,刺激之餘,竟充滿着喜悦和温情,就像第一次談戀愛約會一樣,不,甚至超過了第一次戀愛約會的那種喜悦、甜蜜而又略顯忐忑的温馨快感。往常的日子,郭慧總覺是那麼漫長,今天卻有生以來的覺得日子過得是那樣地快。郭慧非常愉快地做了晚飯吃了,梳洗穿戴一番,轉眼就到了晚上十點半了。於是,郭慧擰起沙發上的棕色小坤包,反搭在背後,鎖上門,下了樓梯,匆匆地朝目的地走去。街道兩旁人來人往,這時正是夜生活的高潮時間。街市裏的霓紅燈像一雙雙色眼放射出暖昧而淫亂的光,街兩旁的一些什麼樹早已枝青葉茂,散發着一股股精力過剩的挑逗氣息,有激情的音樂不知從何處倔強地擠出來,執拗地在空間裏來回衝撞,捕殺着心情和耳朵都適合它們的男女。空氣有些潮濕而粘稠,是那種燻得人心裏蠢蠢欲動的潮濕和粘稠。這是一個適合強姦也適合被強姦的時節。郭慧精神煥發地穿過幾條熱鬧街道,終於獨自一人地來到這塊較為偏僻的地段。其實,説偏僻,只是針對這座熱鬧的城市而言,事實上,這裏也並不是十分偏僻的,不僅能看到不遠處的路燈,也能模煳聽到不遠處的聲音,而且不遠處的燈光還隱隱約約地照着這裏了。只是這裏不是往來的必經之路,所以就相對顯得冷清寂靜了點。郭慧在小山腳下的一塊長條石旁停了下來,她轉頭掃視了一番周圍的地勢:條石後面不遠處的叢林十分茂密,而且有一條頗為平實的土路通向那裏。她想:如果男人強姦她,肯定不會就在這條石上,或條石旁的路中,肯定要將她拖到附近隱蔽一點的地方進行的,可以説那是一個最佳選擇點。而且,這裏要數這地方背光一點。所以她決定選擇在這個地方等待了。她從坤包裏掏出事先備好的一份報紙在條石上鋪開,坐下來,將坤包擺在雙腿上,然後攏了攏頭髮,便悉心等待着將要出現的「那個人」。四周很靜,從樹林裏散發出的這個時令特有的温馨氣息瀰漫了整個夜晚。那是一種源於生命本身的最原始也是最自然的氣息,讓人嗅着有一種通體舒暢,飄飄欲仙的感覺。這真是一個適合強姦和被強姦的時節。郭慧在這種氣息的薰陶下感到很舒坦,有一種骨骼、靜脈都徹底放鬆盡力舒展的愜意。她想像着,到時出現一個體魄十分強壯的男人,如何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或扛起)跑進旁邊茂密的叢林中……到時她當然要裝模作樣地反抗一下,然後再才裝着無奈地樣子任他「強暴」,當然還要裝着一副害羞的樣子,這樣才能更刺激「那個男人」。郭慧想,女人來到這個世上最厲害的武器,也是徵服男人、徵服人類的惟一「殺手鐧」,就是「害羞」。這個世界,女人什麼都可以沒有,惟獨不能沒有「害羞」。這害羞當然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害羞」,更不是什麼都不敢做,什麼都不敢説,説話就臉紅的那種「害羞」。而是讓男人飄然若仙的那種「害羞」,這種害羞當然也包括臉紅,嗲聲嗲氣,扭扭屁股,或瞪你一眼,拍你一下的動作和聲音。當然,要具體説起來又太難了。反正成功的女人都擁有這種「獨門」武器的。郭慧想,除了「害羞」,到時是不是還來點惡作劇?比如正在他欲死欲活地時候,她突然冒出一句諸如「來人了」的話,或頭一歪假裝昏死過去?那麼,他肯定會嚇得提起褲子就跑的,那可是怎樣一副狼狽的樣子呀!想到這裏,郭慧忍不住嘻嘻地笑了。目標出現了,是從左邊過來的,還太遠,看不清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但肯定是男人,因為他剛才咳嗽了一聲。但不知是老年人,還是年輕人?管他的,只要是男人就行。郭慧忙雙手捧住臉貼在雙腿上。腳步聲近了,近了,終於到自己身邊了。她的心「嗵嗵」地狂跳起來。腳步聲似乎在她身邊停頓了下,但馬上又離開朝前去了。她慢慢地抬起頭來,眼睛因為剛才雙手捂住,有點金星亂舞。她抹了抹雙眼,朝過去的背影瞟了一眼: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而且很偉岸,但從背後看不出年齡。怎麼剛才這男人沒行動呢?他分明在自己的身旁停了一下呢!是不是自己將臉埋在雙掌間,他沒有看到自己的臉而認為自己丑沒採取行動呢?下次不能遮住臉,她想,就那樣昂着頭,可以做一副憂鬱的表情,先引起別人的同情……又來目標了,於是,她裝出一副茫然而憂鬱的表情,目光呆呆地迎着那人,雙手機械地弄着坤包的帶子。果然,來人在她面前站住了,是一個中年人,那摸樣好像是幹部,也像教師,像有教養有知識的那種。那中年男人在不甚明亮的夜幕中,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關心地問,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她心裏根本就沒什麼不順心的事,但這男人一問,她的心裏竟無來由的一酸,真的就像自己遇到什麼傷心事一樣,雙眼一澀,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她忙搖搖頭説,沒有,沒有,我在等人。那男人遲疑了一下,叮囑一句:「這邊太黑,一個女人家別呆太久了,不安全。」説完,走了,沒走多遠,又回過頭來狐疑地盯了她一眼。郭慧看見他的模樣,禁不住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郭慧想,剛過去的這個人一看就是一個有知識的人,他們肯定不會做這種事的,做這種事的應該是一些缺乏修養和性饑渴的人,比如民工,收廢品的鄉下男人……或是單身男人,或流氓地痞!又過來了兩個人,好像真是民工之類的人。邊走邊説着話,好像還是關於女人的話題。郭慧忙收回思緒,而且側了一下身子,將背斜對着他們。她想,如果他們一旦產生這種念頭,她這種姿勢會對他們有利一些……近了,近了,他們説話的聲音更清晰了,好像其中一個説出來一兩個月了,真有點想老婆了。另一個好像説,想老婆幹什麼?回一趟家多划不來,明晚……他們邊説邊笑,毫無顧忌,似乎看也沒看她一眼就從她身邊過去了。再過來的是兩個女人……又一個小夥,最後過來三四個人,遠遠的就傳來尖厲的口哨聲和滿口髒話,憑感覺就知道是一羣社會上的爛崽。一想到爛崽,郭慧心裏就像擂鼓一樣,「咚咚」直跳,電視裏面出現的類似場景一下子呈現在郭慧面前。她有些害怕了,如果真的讓他們這夥傢伙輪姦了一回那就慘了。趕緊跑吧!她想。但別人又沒對你怎麼樣,你跑什麼?神經病吧。郭慧突然想,萬一輪姦就輪姦,沒什麼可怕的。這樣一想,反而更鎮靜了。果然是一夥爛崽。他們滿口髒話,大搖大擺,説着她聽不十分明白的話,什麼剛才那個小芳不錯,才十六歲,剛從農村來,水色身材他娘的比有個「明星」還棒,另一個説那個小秦也不賴,據説初中剛畢業,昨天剛來,跟他還是第一次,雖然模樣比小芳差點,但是第一次,這個世界你碰到的女人還有第一次嗎……一伙人嘻嘻哈哈、吵吵鬧鬧地向這邊走來。經過郭慧時,其中一個爛崽喜皮笑臉地説,怎麼這裏閒着個娘們,沒人用呀!其中一個説,兄弟們,有興趣嗎,輪姦了吧?!郭慧聽了,心一下提到了嗓門口。她想,如果他們真要強姦她的話,她會冒死反抗的,她心一沉,馬上做好反抗和奪路而逃的準備。但其中一個説,輪姦?讓我強姦我還不呢!又一個説,哼,強姦,值得嗎?有必要嗎?口氣是明顯的不屑。原來那個説:開開玩笑罷,誰還強姦!説完,嘻嘻哈哈拋下一路酒氣和髒話,揚長而去。郭慧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郭慧決定回家了,不僅是時間已是凌晨1點多鐘了,而且還有那幫爛崽剛才的一番話,「值得嗎」,「有必要嗎」?什麼意思?嫌我郭慧長相差?嫌我郭慧年紀大?嫌我郭慧沒文化?去你娘的,我郭慧在學校時是大家公認的校花!年紀是大了點,但誰看得出我郭慧三十八了吧,任你找個二十歲的女孩子來比一比,不論身材,皮膚,臉蛋,氣質,我郭慧都不會遜色!論文化程度,老娘曾經是大學講師呢!其實,那夥爛崽可能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怪郭慧平時為人太謹慎,社會場合太窄,或去的地方太少,對社會發展了解不夠。對「那些話」的理解有失偏頗。説白了就是去那種娛樂場合太少。話説回來,這也不能怪她,她一個女人去娛樂場合幹什麼?因此,以為他們的話是瞧不起她,所以心裏很是氣惱。她想,老娘就真的不值得你們強姦嗎?強姦老娘就真的沒必要嗎?老娘偏要讓人強姦一回。三郭慧就不信,這個世界就找不出一個男人來強姦她。她就這種脾氣,別人越説沒這種可能。她就偏要讓這種可能成為現實。於是第二天晚上11:00點左右,她又去了那個地方,但儘管呆了近三個鐘頭,仍然毫無結果,幾乎是連發生那種事的跡象也沒有。她不甘心,第三天晚上她又去,但結果仍是一樣。但她沒有氣餒,只是懷疑是不是這裏挨近鬧市,別人不敢?儘管她堅信,鬧市並不是杜絕強姦發生的絕對理由,但鬧市能影響強姦的發生還是有它的環境作用的。於是,郭慧決定換一個地方——到偏遠的郊區地帶去。第四天晚上9點鐘,郭慧仍舊擰着坤包,乘333次公共汽車來到與城市接壤的郊區邊緣,下了車她覺得這裏還不夠偏僻,就又打了8塊錢的的士向更偏遠的方向坐了一段路,然後到一個她覺得已經是偏遠的地方了,下了車。的士司機很納悶,不知她到這樣一個前不挨村後不着店的地方下車幹什麼?下車後,郭慧就不慌不忙地朝回走。她想,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地方,要麼就碰不上男人,要麼碰上男人,男人肯定會強姦她的。郭慧現在並非是單純的想尋找刺激了,更重要的證實自己「實力」——或曰「魅力」。儘管這一帶很偏僻,但畢竟不遠處就是燈火輝煌的城市,而且天上又懸着一輪皎潔的明月,所以雖顯迷濛,卻也辯得清楚。郭慧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慢慢地朝城市的方向走着,偶爾有幾輛大車和騎自行車的人馳過,但都像沒發現她這個人似的。也有路行的人,但根本沒出現她所「期待」的那樣,都只是毫不相干的擦肩而過……在接近城市的一個轉彎處遇上了一個男人終於對她採取了行動,但不是要強姦她——而是將她的坤包搶走了。好在她褲兜裏還備了零錢,人也沒出什麼意外,於是她打的回到了家。回到家,已是凌晨2:00鍾。走了很長的路,一身汗,於是她放水好好地洗了個澡。這一夜,郭慧更睡不着,她穿着睡衣,來到電腦旁,打開了電腦,不知自己要幹什麼?關掉了,又打開電視,調過來調過去,仍是主持人那妓女般買笑的姿態和聲音,只好關掉了。拿出手機,想找個人的電話撥一撥,但在手機上查找了一遍又關機了……她睡不着,但又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郭慧不死心。她真的不相信這個世界就沒有一個男人來強姦她一次。原來電視上、報紙上不是經常有誰誰被強姦的消息麼?怎麼現在自己想男人強姦一次就不能呢?又罵自己,真是賤貨,怎麼想人強姦自己呢,真是不可思議的事呀!但既然自己已經這樣想了,就一定要實現。不就是想男人來強姦自己一次嗎?這個要求不高呢!但為什麼就不能實現呢?真怪,怪。第二天醒來,已是上午9:00來鍾,她懶得起牀,就那樣睜着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因為她起牀不知幹什麼!突然她打開手機,從牀頭櫃裏找出電話薄。「你好,某某超市嗎?」「你好,是某某超市,有什麼需要我們的服務嗎?」「是這樣,我需要50斤大米,優質的泰國某某米,請你派人送到某某地方某某棟某某樓某某室好嗎?快點,我等着做午飯!」「好的,我馬上派人送來!」郭慧突然又像注射了興奮劑,馬上起牀梳洗,畢了,穿上一件水紅色背心,套上一件白色薄裙,想了想,乾脆換上睡衣,又覺不妥,重穿上水紅色背心和白裙,正忙着,門鈴響了,她忙着跑去開門,果然是送米的,是一個大約1·8米的高大小夥。郭慧忙將扛着米的小夥引到廚房。將米幫着卸下後,郭慧忙先返回客廳倒茶,並削蘋果,讓小夥歇歇喝杯茶,吃個蘋果,小夥彬彬有禮,卻不肯喝茶吃蘋果,遞給買米的票據,意思是等着她給錢他才好回去。郭慧説急什麼呢,送米辛苦了,歇會兒,喝口茶……小夥子説,謝謝了,不渴,這是我的職責,今後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儘管打電話。郭慧説,米放在廚房還是不妥,有蟑螂,麻煩你替我扛到房裏去好嗎?小夥説,好的。於是小夥子又將米從廚房扛到房裏,郭慧也隨小夥來到房裏將米幫忙卸到牀頭,卻故意一個趔趄倒在牀上,一隻手扯住小夥的衣角,差點將小夥也扯倒在牀上。小夥將郭慧扶起來,説不要緊吧?郭慧説:沒事的,真不好意思。只得給小夥子付了米錢。郭慧顯得更無聊了,小夥走後,就又躺在牀上,也無食慾,又翻那本電話薄,突然就拿起電話:「喂,是李先生嗎?」對方説是,請問您是哪位,有什麼事?郭慧説:「我的電腦上網上不去,你能過來看一下嗎?」對方説:「你住在哪裏?」郭慧説「我在桐樹坡街某棟某樓某室。」對方説:「我正好在附近,5分鐘就趕過來。」郭慧馬上從牀上一躍而起,來到電腦旁將電腦打開。她試着上了一下網,能上。這怎麼辦呢?這不是明明騙人嘛!騙人當然是騙人,但也要「羊尾巴蓋着羊屁股」呢。於是她趕緊將相關的幾根插頭弄鬆,再試,果然上不上去了,於是走回房間穿上睡衣,這時,外面響起門鈴聲,郭慧的睡衣扣子也沒扣就跑去開門,正好是那位網絡技術員。郭慧説,上網上得好好的突然就上不上去了。技術員將背着的包放在客廳的沙發上來到電腦旁進行檢查,郭慧説,不急,你先喝杯水吧,將水遞過去,技術員接過水,「咕嚕咕嚕」一口喝乾了,説,是插頭鬆了,現在可以上了,走過來擰起包準備走。郭慧熱情地説:「歇會兒吧,吃個蘋果,這不,削好了。」技術員説,「不啦,等着有事呢。」話未説完,人已到了門外。郭慧用力將削好的蘋果在地板上砸了個稀八爛,然後衝進房,打開手機,撥李莉的手機,通了:「李莉,你個死東西,你死了吧?這麼久都不來看老娘了!」李莉説:「忙呢!要吃飯呢,那比得你呀,有老公養呢!」郭慧説:「我要死了,只一口氣了,你再不來就看不到我了!」無來由地哭了。李莉着急地説:「郭慧你怎麼了?……我正在上班實在走不開,今天下班一定來看你。」四整個下午,郭慧呆呆地靠在牀頭,不知怎麼,那淚水就是止不住地流。大約五點鐘時分,門鈴響了。郭慧懶得理會。響了一會兒,出現開鎖的聲音,郭慧才想起肯定是老公出差回來了,只有老公才有鑰匙。郭慧忙抹乾淚水,來到客廳,見老公已經進了門,正在換鞋。老公見她眼睛紅紅的,就關切地問:「怎麼啦,不舒服?」郭慧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説:「沒有。」接過老公手裏的東西,放到房裏。老公不放心地跟進房,説:「到底怎麼啦?眼睛紅紅的,莫不是被兒子氣的?」郭慧不做聲。老公急了説,「有什麼事講噻!」郭慧仍不言語。老公説:「莫不是家裏遭賊了,你掉錢了?父母生病了?」郭慧喪氣地説:「比這嚴重多了!」老公説:「哪到底是什麼事?!」郭慧説:「我被人強姦了!」老公説:「被人強姦了?什麼時候?」郭慧説:「剛才,就在這屋子裏。」老公剛才驚愕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一副不屑的表情,説:「開什麼玩笑,哼,強姦?哼哼。」郭慧説:「你不相信?」老公説:「憑什麼相信?強姦?值得嗎,有必要嗎?」郭慧原是開玩笑的,沒料到老公也這樣説,一下生氣了,臉漲得通紅,激動地説:「你老婆這樣差勁,不值得別人強姦,別人沒必要強姦?!」老公苦笑着搖搖頭説:「不是這個意思。」郭慧説:「什麼意思?」老公欲説還休的樣子,最後説:「你不懂。」本來就沒什麼大事,加上老公出差回家,郭慧的心情一會兒就好了。老公説,是不是我出差了,把你一個人涼在家裏,一個人寂寞就這樣子了?你可以找你那些朋友出去玩嘛。郭慧説,找哪個玩?她們都有事,忙呢!李莉那死東西這幾天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打她的電話不是不接就是忙。老公説,李莉呀,聽人説在一個歌廳上班。歌廳?她會唱歌嗎?不會唱歌就不能去歌廳?不會唱歌到歌廳上什麼班?老公説你不懂。接着感嘆地説,想不到一個中學教師……唉,你今後要多幫幫她。説得郭慧雲裏霧裏的。下午6:00左右,下了班的李莉火燒火燎地趕到郭慧的家,一進家門,見郭慧好好的,就高聲嚷到:「你可把我急死了,我的祖宗,你別吃飽了撐的發神經!把我嚇死了,你兩口子給我父母養老,供我兒子讀書!」見郭慧老公不動聲色地笑,就問,「郭慧到底怎麼了?」郭慧老公笑着説:「她説她被人強姦了。」李莉終於鬆了一口氣,説:「開什麼玩笑。現在用得着強姦嗎?哼,值得嗎?有必要嗎?」沒料到李莉也是這番話。郭慧就真有些犯煳塗了,高聲問李莉此話怎講?李莉正要回答,郭慧老公卻悄悄朝李莉使了個眼色,對郭慧説:「這還用問嗎?現在人人都講文明,誰還做這種事呀!」郭慧見老公舉動好像有些不自然,就有些懷疑地問李莉:「真的嗎?」李莉想了想説,是真的。郭慧恍然大悟,難怪沒人強姦自己。不過她的心裏非常高興,她想,從此以後,女人就不會再遭遇強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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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or:鈴森ひな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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